楚牧觉得自己本性，应当是一个冷血的人。
唯一的温情，都留给了家人。
对于外人，楚牧从来不会表现出多少的热忱。
有时候为了自身的利益，还会坑一把。
他不是三月七那种开朗的性格，哪怕是装也装不习惯。
他耐着性子和绿芙蓉聊了很多很多，知晓了许多隐秘。
在药王秘传，像绿芙蓉这样的莳者并不止一位，但具体有多少，他也说不清楚。
只有魁首本人，才知道药王秘传究竟有多大规模。
像绿芙蓉这样的中下层莳者，也只了解自己所在的这个秘传分会。
绿芙蓉是长乐天地区的下属莳者，他的上面还有一位地区负责人。
这距离最上面的魁首，还差几级呢。
正因如此，绿芙蓉并不知道魁首的具体情况。
这位药王秘传的魁首，十分神秘，即使是绿芙蓉，也只是见过魁首的书信，从未见过魁首本人。
但绿芙蓉可以肯定，魁首一定是仙舟官方的大人物!
值得一提的是，绿芙蓉被安排来带领信众进行祈福仪式，但他也没想到能够成功。
完全都是偶然!
绿芙蓉已经将此事，上报给长乐天地区的负责人，再由负责人上报给魁首。
楚牧已经说了，今晚不便见客，因此这些人大概会在明天登门拜访。
绿芙蓉很激动。
凭借这个功劳，自己完全可以往上升一级，获得更多的大药，让自己的魔阴身更加完美!
修仙之路，将会更加顺畅!
这可比疯狂的拉新人进入秘传，亦或者拐骗同族榨取持明髓，要轻松的多!
绿芙蓉觉得，这真的是意外之喜。
楚牧也同样觉得。
因此，和绿芙蓉聊完之后，楚牧就朗声道：
“你很不错，你真的很不错!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这样吧，我这有一秘法，名为涅槃，你可愿尝试?”
“涅槃?”绿芙蓉面露疑惑，“令使大人，这是?”
“我看出你的魔阴身，有着很大的隐患。丹药提升了你的修行速度，但也伤到了你的根基。”楚牧叹惋道，“你有没有觉得，你的修为越高，你就越抑制不住自己的疯狂，变得越发依赖丹药?但丹药的效果却越来越小，或许有一天，就完全失效了。”
“啊这!”绿芙蓉震惊的瞪大眼睛，忍不住的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令使大人真乃神人也!”
全说中了!
绿芙蓉回想着楚牧说的可怕后果，如果丹药失效，自己变成失去理智的魔阴身……
不仅是云骑军和十王司，就连那些秘传同门，也不会放过自己!
绿芙蓉顿时不寒而栗起来，跪倒在地上，用力磕头道：
“大人救我!”
“你这已经伤到根基了，本来无药可救。”楚牧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但得亏你遇到了我，我的涅槃秘法，正好能针对此类症状。涅槃之后，一切暗伤都不复存在，并且把你的身体强化到极致，你甚至不用服药，就能掌控魔阴身。”
绿芙蓉闻言，顿时喜不自胜!
还有这等好事!
他当即迫不及待的问道：
“请问大人，这涅槃秘法，可需要做什么准备?是否需要持明髓，我这家里还存着几人的量。”
几人的量?这家伙害了多少同族?
楚牧闻言，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但还是忍着不快说道：
“本座出手，岂需假借外物?你是在质疑本座吗？”
楚牧把自称换作本座，在结合语气中的恼怒，顿时把绿芙蓉吓得冷汗直流，瑟瑟发抖。
他瞬间不敢言语了，怕多说多错，又哪里惹怒了这位大人。
绿芙蓉心中有些隐隐的愤恨，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当真是卑微，明明就是好心多问一句，就平白挨了一顿骂，还不敢还嘴!
但他想想又觉得释然了，自己要是令使，保不准还要更嚣张呢!
哼哼，看谁不顺眼，就一掌拍碎!
想想就觉得威风!
这样看来，这位令使，已经算是比较和善的了。
令使大人没有一掌拍死我，而只是骂了我几句，这是何等的仁慈啊!
这样一想，自己等于是欠了这位大人一命!
令使的恩情还不完!
绿芙蓉心中感觉甜丝丝的。
他现在充满着对力量的渴望，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是令使!
到时候，自己一定更要张狂，更要嚣张!
楚牧恐怕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让绿芙蓉产生这么多心理波动。
但这也正好顺了楚牧的心意。
他前脚一个大棒敲下去，后脚又开始安抚，语气缓缓道：
“涅槃秘法的关键，是向死而生。换言之，你必须先死一遍，我才能复活你。”
绿芙蓉闻言，顿时有些胆怯起来，喃喃道：
“向，向死而生?死?”
“怎么，做不到吗？”楚牧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种淡然，让绿芙蓉心中的胆怯消散几分。
他犹豫的确认道：
“令使大人，您会复活我的，对吧?”
楚牧则是没有直言答应，反倒是冷漠的站起身，背过身道：
“畏首畏尾，不堪大用!”
说着就要离去。
这彻底击垮了绿芙蓉心中的防线。
他畏惧死亡!
但他更畏惧，失去变强的机会!
为了追寻力量，他背弃了自己的族群，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这可是一位令使!
他的许诺，还能有假?
如果涅槃成为天人之体，那自己比起那位秘传魁首，恐怕也不弱多少了!
我为秘传做了那么多事，这个魁首理该我来当!
绿芙蓉没有犹豫，急忙爬起来跑到楚牧面前，再度跪下道：
“请令使大人，赐我涅槃!”
“你死了，我才能动手。”楚牧缓缓道。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别弄破相了。”
绿芙蓉点头如捣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补充后面那一个要求，但令使大人这样说，一定有他的深意!
绿芙蓉目光搜寻着。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绮丽的光彩。
“我的这把刀，可是涂满毒药的毒刃。”绿芙蓉看着手中的爱刀，发出痴痴的笑声。
淬毒千日，而今一试!
楚牧缓缓点头。
绿芙蓉将刀放在嘴边，陶醉的舔舐着。
不知是不是毒药的麻痹作用，绿芙蓉仿佛看到了，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功成名就。
持明族的龙师们跪倒在自己脚下，被自己肆意的践踏!
这种感觉，真是畅快!
突然，他的心脏仿佛揪了一下，无比的心慌。
他看到那些被害死的持明族人向他走来，尸体残破不堪。
他们没有咒骂，但嘴里却在呓语着。
不朽!不朽!
绿芙蓉顿时感觉恐惧!
一只只残破的手扒住他，将他的意识拖入深渊。
绿芙蓉的瞳孔涣散。
楚牧伸手试探鼻息，随即叹道：
“你确实涅槃了。”
额头的金色天眼睁开，丝线在此刻垂落。
楚牧拥有第一个傀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