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人群像被沸水浇灌的蚂蚁窝一样陷入了极致的混乱和惊骇。
几乎在爆炸硝烟腾起的同一剎那,几声更加低沉的闷响从道路两侧的密林中传出。
几发特製的照明弹拖著刺眼灼目的惨白尾焰,亮著比夏日正午太阳还亮的光芒,接连在树梢高度飞过。
极度黑暗的环境中,这骤然爆发的光芒,对下方所有毫无防备的眼睛製造了强烈的刺激。
几乎所有正在行进,尤其是下意识抬头张望爆炸方向的士兵,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短暂的致盲。
他们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无法化开的、烧灼般的惨白和不断闪烁的光斑,剧烈的刺痛感从眼球直衝大脑,带来一片眩晕和绝望。
整支队伍彻底陷入歇斯底里的大乱。
失明的士兵惊恐万状,像没头苍蝇一样挥舞著双手,尖叫著胡乱衝撞,被撞倒的人发出无助的哀號。
受惊的战马扬起前蹄疯狂嘶鸣,轻易地將背上的骑士甩落尘埃,然后带著恐惧疯狂地衝进混乱不堪的人群,造成更大范围的踩踏伤亡。
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呼喊、试图稳住阵型的命令,完全被淹没在这片由恐惧和痛苦匯成的恐慌浪潮之中。
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的时刻,韦森军的攻击正式开始了。
道路两侧的密林中,无数沉默的枪口在同一瞬间喷吐出致命的子弹。
枪榴弹重点攻击依旧整齐的队伍和试图收拢士兵的军官,以及看起来在施法的人。
好些血松战士变成巨狼或巨熊,冲入树林,但被更为密集的弹雨打到,死后恢復人形。
密集、精准、如同机械般冷酷的弹雨,如同无形的锋利镰刀,整齐划一地割向那挤成一团、毫无抵抗能力的敌军。
失去了视觉、惊恐万状、互相推搡挤压的斯维里埃士兵成了再好不过的靶子。
他们根本不知道致命的攻击来自何方,只能听到身边同伴不断发出的中弹闷哼、沉重的倒地声和濒死的呻吟。
有人本能地试图趴下躲避,却被混乱奔逃的人群无情地踩踏;有人绝望地朝著黑暗的树林胡乱放箭或挥舞武器,徒劳无功;更多人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推挤,然后在下一秒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子弹轻易击倒,生命如同草芥般被收割。
这已经称不上是战斗,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单方面的、高效而迅速的屠杀。
突击兵团的士兵们三人一组,配合默契,交替射击、装填、掩护,火力如同连绵不绝的死亡风暴,毫无间隙。
他们严格封锁了道路的两端出口,將惊慌失措、无处可逃的敌人死死压缩在中间狭长的死亡地带,然后有条不紊、冷酷无情地持续削减著他们的数量。
枪声、濒死者的惨叫声、伤兵的哭嚎声、战马的悲鸣声在冰冷的林间密集地响彻了一刻多钟,才逐渐变得稀疏、零星,最终彻底平息下来。
当最后一声枪响那令人心悸的回音彻底消失在幽暗的树林深处,道路上只剩下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以及浓重得令人作呕、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腥气味。
残存或掉落的火把和马灯大多已经熄灭或滚落在地,只有零星几点微弱的火苗在尸体堆和血泊中摇曳,映照出满地扭曲重迭的尸体、散落的残肢断臂和那些尚在痛苦呻吟、蠕动挣扎的伤兵。
三千多人的救援队伍,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內,几乎被一个营的兵力彻底歼灭。
这一夜,相同的致命战术在通往要塞的各条主要道路上反覆上演。
突击兵团早已化整为零,以营为单位,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精准地埋伏在斯维里埃军队最可能通过的救援路线上,充分利用了黑夜的掩护、复杂地形的优势,以及敌人焦急混乱和远离战场缺乏警惕的心理收割一条又一条生命。
有的营在完成伏击后跑到敌人的城堡或军营外上风口处,利用武器射程优势发起攻击,最后使用燃烧弹进行纵火。
当黎明到来,迎接晨光的是无数滚滚烟柱。
昨夜一战,突击兵团消灭敌军有生力量总数超过三万人,除了要塞,焚毁军营和城堡数座。
这天中午,北面几十公里外,斯维里埃王国围困丹玛王国王室残兵败將的军队匆忙分兵,派出一万精锐士兵回援要塞。
行进途中,他们抵达一条湍急的河流边,正准备渡河时,突然遭到密集炮击,炮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打乱了队伍阵型。
就在炮火硝烟尚未消散之际,意犹未尽的突击兵团全体士兵骑乘著傀儡战马,从四周茂密的松林中猛然衝出,马蹄声震天动地,如排山倒海般发起雷霆万钧的衝锋。
这支队伍仅剩的千余人逃回军营,更为精锐的大军出征时,尤尔根已经完成了任务,带领突击兵团奔赴更为重要的战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