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十点一刻，陆陵游带着沈清让几个又回到了市局.
刘威一边接电话一边跟着陆陵游往会议室走.
“老大，城建那边的扫描设备已经过去了.
k刚离开他们就进了场.
不过除了顶楼的全封闭工作间，没有搜到任何其他隐藏空间，连个地下室都没有.
人也许真的不在店里.”
赵月和赵子峰见陆陵游他们回来了，抱着一堆资料跟着跑进了会议室.
“老大，我简短说下你们外出期间的进展，有点东西.”
赵月走到大屏幕前，一边指向大屏幕上投放的资料，一边汇报道.
“停车场外围的商铺我们都联系过，他们提供了今天晚间所有店门口的监控.
不过那排商铺和停车场之间隔着一条人工绿化带，suv的确可以拍到部分车顶，但是小轿车是一点也露不出来.
至于k是怎么做到连绿化带都在计划之内，我猜确实是姜莫语那边无意透露出方甯行程的信息.
今晚七点半左右，姜莫语人并不在方甯家里.
方甯家里的监控视频显示，姜莫语七点二十多就从家里出来，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而出租车的目的地，正是方甯和沈清让吃饭的那家私房菜馆.”
沈清让惊讶的抬起头.
“姜莫语去了?”
赵月点头.
“你们吃饭的时候，她就在饭店门口.
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走进去，接了一个电话就拐进了消防通道.
也就是方甯给老大打电话那个期间，她彻底消失在了饭店门外的监控区域外.
但是我们查了姜莫语的通话记录，除了八点半左右方甯打过去的一个未接来电，没有任何其他人呼入.
我估计凶手用来联系姜莫语的方式，是通过微信语音通话.
只不过她的手机目前不知所踪，我们没办法查证这一点.”
沈清让此时也有点坐不住了.
距离方甯两个被带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刚才k跟陆陵游的对话，很明显就是在赤裸裸的宣战.
如果真的如他说的那样，他都不需要亲自去现场，只要割伤方甯两个人的血管，一边坐看警方无所适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就算最后警方摸到了门路，那会人已经流干了血，变成两具冰冷的干尸.
他抬手扯开两颗衬衫扣子，大脑飞速的捋着这过往细节.
赵月那边见没人有发言，又继续说道.
“但我这边有一个重大发现.
所有相关人员近两年的消费记录我们都查了，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房产相关的租赁和购买记录.
不过我在杨萍萍确诊医院的就诊记录里，发现一个奇怪的名字.”
众人抬起头，齐齐看了过去.
赵月把就诊记录投放到大屏幕上.
“你们看，这个人，舒氓.
是不是看着没什么，但是读出来却是苏萌的同音.
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这两个字，但是我想快一点过完全部资料，就用两台电脑同时工作，其中一台语音播报时念出来才反应过来不对.
我和医院那边联系过，调了这个人的全部资料和出入医院的相关影像资料.
就诊用的身份证确实是这个人的名字.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早在两年前就死于一场交通意外，但是因为没有亲属，户籍却一直没有注销.
也就是说，这个人在这个舒氓死后，便冒用了这身份.
这人很神秘，每次去医院都捂的严严实实.
不过据医生回忆，他的病确实是真的.
尿毒症五期.”
刘威张了张嘴巴.
“也就是说，这个人很可能就是k.
或者可能是k的同伙，苏萌没有死?”
赵月摇了摇头.
“不是苏萌，医院监控里的这个舒氓，身高对不上.
苏萌虽然是模特，但是平面模特照比秀场模特还是要矮一些.
苏萌只有166cm，矮帮平底鞋里垫进去十厘米的增高垫，再怎么和脚走路也能看出来.
再说也垫不进去.”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就在大家心里都要凉透的时候，陆陵游指尖重重的敲了两下桌面.
“还没到你们愁眉苦脸的时候.
赵子峰，查舒氓名下的消费记录.”
被叫的人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
“哦对，我马上查.”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赵子峰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有了.”
他用屁股一把推开椅子，端着笔记本跑到陆陵游面前.
“老大你们看.
就在k的婚纱店开业之前的半个月左右，也就是六个多月前，舒氓名下的银行卡曾经有两笔相关支出.
一笔六万七千元，一笔八万整.
两笔支持均都用来租赁了城郊的废弃库房.
对了没错，一定就是这里.”
他亢奋的在地图上用红圈画了两个点.
“这两个点也都在老大画出的抛尸地半径范围.
方局，老大.”
几分钟后，市局门前的空地密密麻麻闪烁着红蓝色的警灯.
老方站在正门口，拿着扩音器部署路线.
但陆陵游不知为何，一边抽着烟，一边若有所思的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没有上车.
一排排警车相继开出市局院子，就连沈清让也穿上了防护装备，跟着一台警车快速出了大门.
赵月从陆陵游身边路过，刚想猫腰钻进最后一辆警车，却被陆陵游抓着衣领拽了回来.
“你别去.”
赵月不解的转头望向他.
“老大，我也想去救方甯和姜莫语.
你放心我绝不拖后腿，我在警校搏击是拿过名次的.
就那个尿毒症弱鸡，我分分钟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陆陵游也不跟她废话，捏着赵月的脖子将人塞进了自己车里，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赵月在车里扒着车窗往外看，却听不清车外陆陵游和老方的对话.
没过多久，陆陵游朝老方点头，随后也钻进了车里.
“老大，快开车.
他们都走远了，再不跟过去，英雄救美的人就是那个沈清让了.”
陆陵游发动车子，出了大门却直接往大队伍的反方向开了出去.
赵月一脸懵逼.
“不是，老大.
你这是要去哪?
城郊那两个库房可不是这个方向，你走这条路太绕了.”
陆陵游并没有回答，直到他将车再次开到了婚纱店门口.
老杜的人已经撤出了，门口玻璃碎了一地，就那么大门敞开的对外展示着一地狼藉.
赵月还是不太懂.
“老大你带我来着干什么?
哎呀，我都要急死了.”
陆陵游把车子熄了火，转头非常严肃的看向后座的赵月.
“现在我说的话，你给我仔细听.”
赵月间陆陵游的神情前所未见的严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堪堪闭了嘴.
“那两个库房位置太容易查，你能想到，k未必想不到.
婚纱店的图纸你看了，过于完美的伪装下，一定有其他东西被隐藏.
不然，k在这样的情况下，没必要再回来这里一趟.
他明面上跟我挑衅，激怒警方扰乱侦破方向，有可能是来确认一下我们有没有按照计划排除婚纱店这个地点.
或者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城建的扫描仪只能探测楼体内部钢筋架构，如果地下更深处有其他能藏人的空间，未必照顾得到太远.
而且这片门市是开发新城区和商业区前的老洋楼，地下排水管道错综复杂，空间很大.
有些废弃的管道和检修口，都不用过多处理，就能用来藏人甚至分尸.
我看过装修清单，里边的内容写的含糊不清，有几项报价只有笼统的总数，有一些直接算进了设计服务费里.
他可能是想隐藏什么比较容易暴露的装修材料.”
赵月瞬间明白的陆陵游的意思.
“那两处舒氓名义下的仓库并没有任何装修.
我明白了，这两个地点也许只是幌子.
平时k在店里，要兼顾到这个空间的一举一动.
除了安放监控，还需要轻而易举的不在场证明.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需要不走入门外其他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
要不然他来回移动，怎么都会暴露行踪.
所以这个空间一定离婚纱店不远，甚至婚纱店后身的某个排水口，就是那个空间的入口.
不过老大，刚才你留下几个人跟你一起多好.
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陆陵游摇头.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毕竟只是个猜测.
总觉得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所以现在我要下去摸一圈.
你要做的，就在车里等着.
二十分钟，出去的两拨人应该就有结果.
如果找到人，你就回局里等我.
如果那边没结果，而我二十分钟还没出来，你马上联系老方把人调过来.
记住了么.”
赵月紧张到嘴唇发抖.
“老大，要不真的把刘威他们叫回来几个吧.
我总觉得这样不安全，我心里没底.”
陆陵游却摇了摇头.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那他就是不想让其他人入局.
我自己去更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