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离午时还得一会儿,大家都找空地坐下叙叙旧吧,别都站着了。”
杨二爷比徐婆子年纪大,现在他来了,在这些小事上,自然要听他的安排。
众人都纷纷点头,然后三五成群的寻了空地坐了下来。
周梅花也被罗三春掐着人中给弄醒了,夫妻俩都有话跟徐婆子说,经过今天这一通闹腾,他们是肯定要坦诚以待的。
原先不肯说,是怕污了贵人的耳朵,现在却是不得不说,大家一起走,就不能因为子虚乌有的事而坏了情分。
何况,那一句“荡妇”哽在罗三春心头,他必须要给妻子正名。
罗三春拉着眼眶发红的周梅花,一起去寻了徐婆子,这是罗家和杨家的事,倒是不必广而告之的告诉所有人。
徐婆子也等着呢,她也想弄弄清楚罗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三人避开人群去了一块空地上,罗三春就直接拉着周梅花跪了下去,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徐婆子蹙着眉把人扶起来:“唉哟,跪啥呢,咱们老杨家不兴这个。
你们夫妻俩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看得到,你们现在找我,难不成就是为了说这些答谢的话?”
罗三春和周梅花齐齐摇头:“我们是有话要跟婶子坦白。”
“那就说点我不知道的事儿,你们起来说,一会儿刘家该来人了,咱们就不要在这些虚礼上浪费功夫了。”
“好,
我们听婶子的。”
罗三春应着话,又帮着把周梅花扶起来,两口子一起在徐婆子对面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先开口的依旧是罗三春,他看着虚无的远方,娓娓道来。
“我原本就不是罗家的孩子,我只是恰巧也姓罗而已。
我爹叫罗前,他跟罗老爷子都以打猎为生,关系很好。
我九岁的那年,我爹被熊瞎子咬死了,我娘也因为这事病了,不到三个月就撒手人寰。
罗老爷子看我无亲无故没人照顾,就把我接去了罗家,但这事罗家是不同意的,白多一口人吃饭,谁都不肯。
所以...所以后面我自己生活了三年,但是罗老爷子也会时常来看望我,教我打猎,帮我拿猎物换铜板。
直到我十二岁的时候,罗老太爷去世了,罗家几房彻底分了家,罗老爷子便再次把我接到了罗家。
后来,我就一直在罗家生活,罗老爷子在我成婚前,还好意的把我记入了家谱里,我便真的成了罗家的一份子。”
罗三春说的云淡风轻,但心里的波潮却从一浪接一浪,十几年过去了,他受过的罪,吃过的苦,岂是这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呢?
周梅花垂着头,叫人看不清表情,但她紧紧捏成拳头的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罗三春没有说出来的苦,她都知道。
九岁的孩子独居三年,这是怎样的孤独?
所以他渴望有个家,希望有个能关心他、问他温饱的人,可是
这些,除了罗老爷子,旁的人从未给过他。
他打猎,下地干活都是最卖力的,但却始终得不到王婆子的一个笑脸。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