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夫把临时写好的药方给了身边的刘元颂:
“我这里药材有限,我知道你后面的马车里是有药材的,你派人照着药方去抓来给我过过眼再煎。
我现在要上去给刘夫人施针,你们速度快点!”
这时候救人要紧,已经没有男女之防,何况齐大夫都这把年纪了,他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至于药材这东西,就算没有露出来,但齐大夫的鼻子却早就闻见了。
刘元颂也顾不得那些虚礼,夫人的命最重要。
他亲自把齐大夫扶上马车,转头就把药方给了刘熙,让他照着齐大夫说的话做,然后又忙不迭的吩咐人去路边搭帐篷。
这些露宿的东西他商队里都带的有,所以不消一刻钟的时间,那些护卫就先搭起一个可供三人休息的帐篷。
刘元颂亲自抱了油毡布和被褥放进去铺好,但刘夫人已经痛晕了,她好歹是个主子,所以护卫们多少有点避讳,不敢去抬人。
于荔走上前,她拦下打算去抱刘夫人的刘元颂:“这位老爷,我看你胳膊带伤,还是由我抱尊夫人去帐篷吧。”
刘元颂有些犹豫,齐大夫急的呵斥道:“别愣着了,我们阿荔可是大力士!
你胳膊有伤就别逞能了,尊夫人情
况危机,这会儿可受不得一丝半点的意外!
让阿荔抱你家夫人去帐篷吧!”
“那...刘某多谢阿荔姑娘了。”
于荔微一点头就不再耽搁,侧身让齐大夫和王老太太都先下来,她这就飞快的登上马车。
只是这帘子一撩开,她登时就震惊了。
刘夫人挺着硕大的肚子半靠在侧壁上,现在满脸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往下落。
发丝都贴在脸上,下唇上还留着一排深深的牙印,想来是痛的厉害时自己咬的。
最触目惊心的还要数她的下半身,绿色的裙袍已经被鲜血浸染成黑红色,车板上也晕开着大片的红。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不晓得这位刘夫人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等到最后的生机,如果那些骑兵不来,今日只怕要一尸两命。
此时此刻,于荔非常庆幸自己救了赵家人,不然今日又怎么会遇到会接生的王老太太。
善因总会有善果。
于荔深吸一口气,双臂蓄满力气,一弯腰就把刘夫人给抱了起来。
还好她身材苗条,不然真的让刘元颂进来抱刘夫人的话,只怕还要缩手缩脚。
刘夫人不消片刻就被平平稳稳的送到了帐篷里躺好,齐大夫和王老太太就慌忙跟进去做准备工作。
刘元颂红着眼眶在外面焦急等待,刘熙也是含着眼泪不肯离开。
外头的护卫们虽然衷心又麻利,但那些细致的活儿却做不来,徐婆子便自觉地带着一众妇人挤在一
处空地。
齐大夫在施针,王老太太也在帮忙正胎位,他们二人走不了,其他的人自然也得跟着等。
徐婆子向来是个热心的,她吩咐道:“土匪都被打走了,现在这里也够安全,咱们就当歇歇脚了。
兰草和阿荔就留下烧开水和煎药,梅花和小娥就带着人裁布块吧。
记住啊,裁好的布一定要用开水泡一泡才能拿去给刘夫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