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句:“天还没亮就在这儿哭丧,真晦气!”
杨青石斜睨着她,内心一片烦躁,娘都没吭声,她在这儿叨叨啥!
徐婆子正好也看了过去,觉察到自家婆母不善的眼神,郑艳红便嘟嘟囔囔的熄了声。
见大家都醒了,徐婆子索性吩咐道:“老大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又跟刘兰草和郑艳红说:“都醒了就起吧,齐大夫今儿还要早走,你俩坐上锅,煮点小米稀饭,把饼子拿出来烤一烤,让齐大夫吃顿热乎的再赶路。”
“诶,知道了娘。”
刘兰草答应的十分轻快,倒是郑艳红噘着嘴不情不愿,但碰上徐婆子盯过来的眼神,又立马缩着脑袋不敢再吱声。
她心里再有气,也得跟着杨家人到宁州寻了她郑家的人才行,到时候有娘家人撑腰,杨家的人算个屁!
于荔和杨树在外围巡防,自然也听到了这凄惨的声音,她心头有几分不忍,便说道:“大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抢粮和抢孩子的人确实不足以同情,但若是真有人在于荔眼皮子底下饿死了,她也真的做不到置之不理。
齐大夫医者仁心,自然也是背着褡裢走了过来,于荔对着他点头一笑,俩人便结伴去了外围路上查看。
林间的路本就不宽敞,现在路中却围了一圈的流民,还未待走近,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这世道可真是害惨了咱们穷苦百姓啊,又是旱灾又是打仗的,咱们
都快没活路了!”
“谁说不是呢,你看他们这一家子,要是没个女人撑着,孩子估计也活不久啊...”
“嗐,你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世道啊,死了反而少遭罪!”
“这时候就别说这些话了吧,让人家听着多难受啊!”
“难受啥?这一路上卖孩子的,换孩子吃的还少吗?所以说死了更舒坦!”
于荔听着这些声音抬眼望去,唯独看不到有人去帮扶一二。
这就是人性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能这般随意当做谈资。
齐大夫可不是个好脾气,直接扒拉开人群,高声嚷嚷着:“让一让!让一让!”
围观的流民一看是昨天晚上吃饼子喝鱼汤的人家来了,又互相挤眉弄眼的“交流”了一番。
于荔怕这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直接霸气的把从土匪那里缴获的大刀往肩上一扛,什么话都不说,只眼神冷冽的扫视了一圈。
那眼里带着狠厉和细细绵绵的针,仿佛谁敢多逼逼一声,就能被射成刺猬。
流民们见她这般不好惹,哪里还敢再围着,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噤声推搡着离了去。
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昨天晚上听到狼叫而逃过来的,自然也见识了于荔扔石头砸破李大牛脑袋的壮举,所以大家对她那都是趋之若鹜,不敢轻易造次。
饿死是命,好歹还有个全尸。
若是被砸了脑袋或者削掉胳膊啥的,那便是死无全尸,这可
是大忌,没人敢轻易尝试。
刹那间,人群散尽,于荔这才看到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