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山一直这么厉害，只不过以前他在家里没露过这些。
一是回家的时间短次数少，见了孩子们就稀罕了，很少带他们学习，二是原主厌烦这些，总觉得顾云山显摆他有文化讽刺她没文化，所以不支持他们父子在家里学习。
顾云山为了避免争吵，也尽量不刺激她。
孩子们一边背诗词，一边又让爹继续画画，把长城画大一点，然后把他们都画上去。
几个孩子以顾云山为起点，黑黑的脑袋凑了一圈，光线都挡住了。
二壮：“爹，把我画在这里，这个叫啥来着？我搁这里点火！”
苗苗：“那是烽火台。”
夏明双和顾三姐听见，也凑过来看，别说，顾云山画功了得，在夏明双这双受现代艺术熏陶的眼睛看来那也是很不俗的。
顾云山抬头看她，“你想画在哪里？”
夏明双瞅瞅，二壮站在烽火台上放……鞭炮？大壮站在那里扛着木仓巡逻，顾念军在……翻跟头？苗苗领着小崽崽，胸带大红花，不知道要干嘛。明明都是简笔画，可顾云山就是厉害，寥寥数笔就把孩子们的特征给把握住，反正她看一眼就知道谁是谁。
她看得直乐，“我可不要上去，大冷天的，还不得给我冻坏了。”
顾云山看她脸颊上粘着一点面粉，抬手帮她擦了一下，没忍住又捏了一下她莹白的耳垂。
夏明双有点不自然，脸颊微红，咳嗽一声，“你们背会了吗？”
“啊
？”二壮抬头，“忘了！哈哈哈。”
小崽崽却奶声奶气地开始背诵：“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苗苗也开始一起背诵。
大壮二壮还有顾念军三个面面相觑，怎么的就会背了？
二壮也会背几句，不过看大哥茫茫然的样子，他索性也不会，他得和大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同进退！绝对不能自己表现，那就不仗义了。
夏明双瞥了大壮一眼，这原剧情不会越来越崩坏吧，在书里鸿爷那记性也是相当厉害的，怎么大壮看不出呢？
不过她也发现大壮的记性其实很好，他就是在学习上不那么开窍。
比如你要是问他今年你们去摸知了猴，谁摸得多，那他能把每天谁摸几个都给你数得明明白白的。
小崽崽那记忆力是相当出色的，他这么点理解力不可能太强，那就是死记硬背的能力超强。
等小崽崽把一首词背完，孩子们已经佩服得不行。
顾念军直接把小崽崽给扛起来，二壮也呜嚎地喊：“以后你就是大哥，是我们老顾家的扛把子，我拜你为大哥！”
夏明双：“……”
小崽崽仰着头，天真地看着夏明双，“娘，我们可以先吃蛋糕不？”
夏明双笑起来，“你是小寿星，你说了算。”
二壮几个就立刻看他。
小崽崽嘻嘻笑道：“我宣布，开吃！”
二壮和顾念军就嗷嗷喊，吃蛋糕吃到饱，出去能吹一年！不，吹一辈子！
顾三姐笑道：“
今儿我们炖大骨头，汆白肉，还有煎带鱼、大黄花，还有鸡蛋糊糊炸小黄鱼。”
孩子们喊道：“三姑，那个过年也有的吃，蛋糕可没有！”
顾念军：“没事，我肚子大，蛋糕吃饱，晃一晃，我还能吃别的。”
夏明双就满足孩子们的愿望，也不急着吃饭，就让他们切蛋糕。
三个蛋糕坯呢，虽然没有做成真的三层蛋糕，可也挺高一个呢，上面涂着厚厚的雪白的奶油，还有绿色的、橙色的、玫红色的奶油花，还有用琥珀色的糖浆写的小壮生快几个字。
真是越看越好看！
顾三姐跟着夏明双也是开了眼，长了见识的，她道：“这一个蛋糕，得、得多少钱啊。”
她都不敢猜，怕吓着自己。
夏明双笑道：“外面没这样的卖，如果卖的话那这一个得三十多吧。”
“妈呀！”顾三姐和孩子们集体惊呆。
三十多！
这，这不是二姑一个月的工资吗？
他们把二姑一个月的工资给吃掉啦？
顾云山看三姐和孩子们围着蛋糕使劲，他就悄悄握住夏明双的手，如果在首都的话，这个蛋糕别说三十，就算五十也会有人买。
物以稀为贵么，稀罕会掩盖真正的价值。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不缺吃喝，钱和票只是个符号的人家，为了稀罕东西他们愿意花很多钱。
普通人觉得天价，不可思议，有些人家就是会不眨眼地花出去。
当然，这种只能是特殊场合，而且还受限，
绝对不可能卖很多。
冬天冷，蛋清奶油容易凝固，不易化，孩子们就能多欣赏一些时间。
他们舍不得切，也舍不得挖一口破坏蛋糕的完整。
最后苗苗道：“要不，我们还是等会儿再吃吧。”
说起来蛋清奶油在打发的时候他们也能吃到，二壮就时不时地张着嘴巴让夏明双给投喂一勺，就那个蛋糕坯其实他们也吃过，娘说那个叫戚风，比他们供销社卖的鸡蛋糕更加绵软，但是她在家里也烤过的。
所以每个部位的味道他们都知道的，也吃过的。
顾三姐也说呢，“大弟，这要是过年给祖宗供上一个，列祖列宗都得美得冒泡儿。”
顾云山：“……”
三姐以前可不这样，这是跟谁学的这么调皮？
他扭头去看夏明双，夏明双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今儿饭菜丰盛，夏明双就拿了酒出来，让顾云山和三姐都喝点。
顾云山不是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他对三姐离婚这事儿也没发表什么看法，就好像再普通不过的事儿一样。在他看来三姐以前是被爹娘摆布，为家庭牺牲的女人，那么离婚以后她就为自己活，没人能摆布她。
作为弟弟他也会给三姐撑起一片天，给她遮风挡雨，让她和夏明双一样尽量地活出自己。
他笑道：“三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我不在家，你多辛苦帮明双照顾一下家里。”
顾三姐喝了三盅酒，脸也红扑扑的，话
也比以前多起来，“大弟，你就放心吧，你和明双只管好好工作，我给你们守着家，保管把孩子们照顾得好好的。”
大壮就端起甜水，“三姑，我们也敬你。”
几个孩子纷纷端起甜水碗，敬三姑。
顾三姐眼圈一下子红了，她擦了擦眼泪，激动道：“哎，哎，今儿咱们小壮生日，以后长高高，长胖胖。”
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她感觉离婚以后自己才真正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