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他都是轻装简从,并没有带什么行李,这也是他
的习惯,只带最重要的,其他可以邮寄或者就地解决,没必要大包小包跟逃荒一样,很影响行动和工作效率。
进村的时候他手电筒没电,光芒越来越弱,他索性关掉摸黑走。
虽然许久不回来,又是下雨的深夜黑漆一片不好辨路,可他记忆力非常好,就凭脚步测量的距离也能找到自己家。
等他找到自家胡同口的时候却听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声音,登时放慢了脚步。
凄风冷雨的也没人巡逻,四下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睡得深沉,这几个人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就格外鲜明。
顾云山把背包连同雨衣脱下来,轻轻地卷起来放在地上。
他走得身上热乎乎的,哪怕被夜风冷雨一吹也并不觉得冷,反而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热血上涌。
虽然有情况,顾云山却非常冷静,半点不慌。
他从小跟着下乡主持土改工作的霍指导员习武,对什么混混劫匪根本不怕。
他轻手轻脚到了墙外,此时单连成抱着手站在墙外,盯着墙上的张顺发,而张癞子已经踩在木头上只等侄子跳下去他也攀上去。
张顺发猫在院墙上看不清院子里情况,他一时间不敢随便跳。
张癞子小声催促,“没事的,她家墙底下没东西,平时都是晒草的地方。”
张顺发被他一催也有些不耐烦,寻思院墙顶多人高,也不会摔着,就摁着院墙往下跳。
张癞子看他下去的同时,一下子攀上院墙。
“啊——”
张顺发落地的同时感觉有个尖锐的东西扎透鞋底,直接刺进他脚心,疼得他忍也忍不住,当即就闷声惨叫起来。
实在是太疼了!
墙上正要往下跳的张癞子急了,忙喝止他:“顺发,噤声!”
张顺发哪里还能噤声,他疼得根本忍不住,抱着脚一阵摸索,发现自己踩在一块钉子板上。
他疼得浑身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结果手、屁股、腰同时又被什么刺中,仿佛有万千根刺同时扎在身上,他又是一声惨叫,直接蜷缩在地上不敢动了。
他怀疑自己掉进刺窝里。
墙上的张癞子又急又惊又关心,“顺发,咋了,到底咋了?”
外面的单连成一听,这大声还不把人叫起来?
他转身就想跑,结果一只冰凉的大手掐上他的脖子,用力一扳,他就被人摁着往下趴,同时坚硬的膝盖顶在他肚子上,疼得他叫都叫不出来,直接也滚成一团。
张癞子一心关注自己侄子,没留意单连成,还在那里说:“你别怕,我出溜下去给你背出来。”
进了院子,直接把院门打开就行。
这会儿顺发叫唤半天,屋里也没动静,估计是睡得太死。
张癞子一边庆幸,一边想要往下出溜,结果他也被一只大手抓住,吓得浑身一哆嗦。
那只大手扯着他的裤腰,猛地用力,就把张癞子从墙上拖下来狠狠地掼在地上。
“砰”的一声,张癞子腰直接被砸在靠墙的木棍上,
疼得他弯成一个虾米,叫也叫不出来,瘫在地上不动了。
几乎是眨眼间他和单连成就被人打倒在地,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谁这么厉害?
张癞子大口喘气,忍着疼,“宋、宋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