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故意似的，陆彦解开衣服的动作很慢，还时不时幽怨地朝沈若嫣看上一眼。
沈若嫣暗暗倒抽一口冷气。
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就是个逼良为娼的恶霸。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沈若嫣又不能主动喊停。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上一世她与陆彦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现在只不过是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完全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罢了。
可是心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陆彦脱下最后一件单衣，朝沈若嫣露出一个无奈而又宠溺的笑容。
“过来。”
他的声音闷闷的。
少年的身形颀长，因为常年习武，身上覆盖着一层线条流畅的肌肉，瘦削却并不羸弱，他的皮肤本就白皙，在烛光的映衬下，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朦胧温润的光晕里，好似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只不过这件艺术品的身上有着好几道疤痕，最明显的那处，便是胸前那道张牙舞爪的新伤。
从锁骨往下，大概五六寸的长度。
沈若嫣瞬间红了眼眶，不敢想象，要是当时再往下移个几寸，将会是何等的凶险。
这就是他所说的小伤？
沈若嫣走到陆彦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陆彦胸前的这道伤。
她身居京城，因为时常能收到陆彦的书信，与她述说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所以沈若嫣总有种陆彦从未远离的感觉，直到看到眼前这道已经结了痂的伤疤，她才忽然意识到
，其实两人隔了好远。
从她得知陆彦受伤，紧赶慢赶地来到益州，事情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纵使当时再如何凶险，当她看到陆彦身上的这道伤口的时候，都已经结疤了。
陆彦抓住沈若嫣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小手，声音哑到不行，“乖，别动。”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沈若嫣能数清陆彦眼上的睫毛。
气息如兰。
两人的呼吸，若有似无地交缠在一起。
沈若嫣被陆彦抓着手，身子前倾有些站不稳，下意识地想要扶着点什么。
眼尾的余光扫过他有力的胳膊，又不小心划过他劲瘦的腰肢。
沈若嫣心跳如鼓，默默提醒自己：
扶不得！
僵直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沈若嫣好不容易站稳，艰难开口问道：“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她不知道陆彦的功夫究竟有多深，不过按照他的身手，一群普通的山贼，应该是伤不到他的。
陆彦没有说话。
沈若嫣正想抬头，忽然被拥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陆彦！”沈若嫣惊呼出声。
陆彦像是大狗似的，用头蹭了蹭沈若嫣的肩窝，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呢喃道：“阿嫣，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没有穿上衣，沈若嫣涨红着一张脸，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只能呆立着任由他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