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财大气粗,下人本就多,加上薛大富的八个老婆和一群还没出嫁的女儿们,一听说出了事,个个都想过来看热闹。
等沈若嫣牵着薛金宝的手来到七姨娘的院子外,只见院门口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群人,挤得水泄不通。
亏得有薛金宝这个薛家独苗在,大家见到他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沈若嫣才得以顺利地走了进去。
不愧是薛大富得宠的妾室,七姨娘的院子布置得十分气派,只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正被几个婆子死死压在地上。
前几日还满脸春风得意的女子,此刻双手被人反钳在身后,衣衫凌乱,头发披散下来,嘴里更是满是鲜血,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若嫣仔细一看,发现七姨娘那个宛如血洞的嘴巴里,竟然只有半截舌头。
随着女人的动作,血水不断从她的嘴巴里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染红了衣襟,再加上她疯狂挣扎的举动,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一个厉鬼,模样甚是恐怖。
沈若嫣想起身边还有个半大的孩子,连忙捂住薛金宝的眼睛。
小胖墩不满地别开脸,小声咕哝了一句:“别把我当小孩。”
院子里闹哄哄的,薛夫人领着其他几名妾室站在一起,朝薛金宝这边看了一眼,却也没空管他,只顾着对刚赶来的薛大富解释道:“老爷,这贱人竟敢背着您偷人,被我们不巧撞破,羞愤难当,想要咬舌自尽,幸亏
被人拦了下来。”
听到这里,地上的七姨娘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然发力一下挣脱两个老婆子的束缚,朝薛夫人这边扑过来。
一众女人被她这个动作吓到,发出几声尖叫,连忙四散开来。
七姨娘扑了一个空,加上跪得太久,双腿一软,扑地一下倒在地上,只是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支离破碎的音节,依稀能辨认出类似“不是”、“冤枉”这样的音节。
见她这般不甘的模样,她究竟是自己咬掉舌头,还是被人强行剪了舌头,有点脑子的人心中早就有了判断,只不过满院子的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很快七姨娘又被控制住,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着伏在地上,头发散乱,浑身染血的女子,薛老爷不悦地皱了皱眉,肥嘟嘟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
薛夫人见状,脸色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整了整刚刚逃窜时弄乱的头发,被人扶着走了过来,对着外面扬声说道:“把人带上来!”
很快两名家仆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给压了上来。
七姨娘看到这人,原本挣扎的动作一下安静了下来,牢牢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这人是她出嫁前就认识的朋友,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身上永远挂着她绣的第一个荷包,自己的匣子里则藏着他给自己画的无数张小像,他们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但郎有情妾有意,彼此心照不宣,早就把彼
此当作了此生的伴侣。
要是没有那场地动,他们两人可能早就成了亲,也会是别人羡慕的一对恩爱夫妻。
可是这个世上永远都没有如果,她家道中落,连口饭都吃不起后,她被卖到薛家成了薛大富的妾室。
她哭过,也恨过,可最终接受了命运,知道自己余生与他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