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
见陆彦久久地不说话，沈若嫣轻轻唤了一声。
清淡的月光下，少年温柔地垂眸，注视着刚刚到自己下巴处的女孩。
他的嗓音清冷克制，缓缓说道：“阿嫣，你不用学那些，你如今的样子就很好！”
像是回忆起什么，他抬起手，扶着女孩的脸庞，喃喃道：“真的……很好！”
少年的指腹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茧，摩挲脸庞时微微发痒，沈若嫣很想避开，可为了达到目的，又不得不站在原地。
两人站得极近，陆彦的眼神中，充满着炙热的火焰，似乎有什么情绪就要喷涌而出。
沈若嫣慌忙低下头，顺势拉着陆彦的衣袖左右摇摆着，说道：“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去嘛！你就带我去逛逛，我保证不惹麻烦，好不好嘛？”
一通撒娇卖萌外加胡搅蛮缠后，陆彦终于被她说动，答应明天晚上带她去青楼见识一下。
目的达到，沈若嫣立刻放开陆彦的衣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那我们说好了，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对了，明晚你得悄悄的来，别让别人，特别是我爹娘发现了。”
说完，沈若嫣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沈若嫣把自己关在房内，一整天都没出门。
别人还以为她这是因为被沈大人罚了，心里不舒服，躲在房间里疗伤。
只有沁儿知道，小姐哪儿是情绪低落，明明是亢奋到不行！这一整日小姐对着镜子
比划了好久，前前后后好换了好几套衣裳。
沁儿本以为小姐是在为和陆大人的下次见面做准备，可却又见到小姐试穿的衣裳，一件比一件像男人，到了最后，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套大少爷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还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多年看话本的经验告诉沁儿，沈若嫣一定在准备着什么，她十分好奇，小姐究竟在捣鼓些什么？
可无论怎么问，小姐都只是神神秘秘地一笑，不肯把其中的缘由告诉她。
沈若嫣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自己把头发全数挽起的模样，想必一定会是个玉树临风的小哥儿，不禁又对着镜子笑了笑。
至于为什么没把今晚她要和陆彦去青楼的事告诉沁儿，只是因为这丫头心思单纯，若是告诉了她，怕是守不住秘密。
所以这件事就只要先瞒着她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沈若嫣假意要早些休息，把沁儿打发走，然后关起门来，立刻换好衣裳，坐在镜子前装扮起来。
当陆彦翻墙跳进沈若嫣的院子时，透过窗缝正好看见女孩背朝着自己，对镜梳妆的画面，烛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形成一层暖黄色的光晕，美好得像是在做梦。
只可惜这位女子并非为己者容，而是刻意想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男人。
陆彦靠在窗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扣了扣窗框。
“阿嫣。”
听到声响，沈若嫣转过头来，
只见她原本精致艳丽的五官，被画得面目全非，乍一看竟然有点像贴在门上的门神，特别是那一对眉毛，描得又黑又粗，走在路上准能把小孩吓哭。
清冷的少年一愣，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见到陆彦的反应，沈若嫣忽然对自己的化妆术不自信起来，又回头对着铜镜照了照，“真的不像男人吗？男人不都是五大三粗，毛发特别旺盛的嘛。”
陆彦止住笑意，接过她手上的螺黛，道：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