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一碗醒酒汤，沈若嫣似乎清醒了一些，目光复杂地看向陆彦。
清浅的月光下，陆彦冷峻的眉眼中染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眼前这个人，和她纠葛了两辈子，本以为这一次两人终于可以获得圆满，然而再炙热的感情，最终也还是败给了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沈若嫣推开陆彦，又低声念叨了一遍：“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不要再对她好。
不要再给她希望。
沈若嫣都已经做好放弃这段感情的准备了。
既然感情淡了，她也不想强求，以后就同陆彦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可是，陆彦为何还要对她这般好？
他知不知道，只要给上一点甜头，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心生希冀。
一颗心会在爱与不爱之间反复拉扯，加倍痛苦。
沈若嫣说完，长舒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抱着枕头倒在书房的软榻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那晚，陆彦站在床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儿。
男人浓密的眼睫垂下，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道阴影，让人看不出他双眸中翻涌的情绪。
第二日，沈若嫣醒来，发现自己竟睡在陆彦的书房里。
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她只记得昨晚自己喝多了酒，迷迷糊糊间似乎做了很多事，也似乎说了很多话。
一些片段浮现在脑海中。
沈若嫣皱着眉毛，使劲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像个小姑娘一般，去踩陆彦的影子，还胆大包天
地偷了别人拜月用的贡品？
“这一切应该只是一个梦吧。”沈若嫣拍了拍胸口，小声安慰自己。
直到起身下床后，看到桌案上摆着的那个东西，整个人忽地僵在原地。
一只柚子端端正正地摆在陆彦的书桌上。
沈若嫣扶额，有种想要钻回被窝，与世隔绝的冲动。
门外的沁儿听到声响，问道：“少夫人醒了吗？”
等了一会儿也没得到回应，沁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沈若嫣抱着一只柚子走了出来。
“少夫人。”沁儿迎上去，眼神瞄了瞄沈若嫣怀中的那个柚子。
沈若嫣也不想把柚子拿出来，但若是把这个柚子就这么留在陆彦的书房里，她的心里更是不痛快，斟酌再三还是将它抱了出来。
“拿去厨房吃了吧。”沈若嫣将柚子交给沁儿，犹如交出一个烫手的山芋，为了缓解尴尬，换了个话题问道，“今日陆彦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沁儿回想了一下，“大人今早自己回屋换了朝服，便出门上早朝了，和平日没什么不一样。”
沈若嫣点点头。
她昨日虽然喝醉了，但还存着几分理智，故意借着酒劲闹着要去书房睡，想着能看看陆彦究竟在书房里藏了什么。
刚才她在书房里翻看过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疑了？
沈若嫣眨了眨眼，掩下心中的苦涩。
她不想相信，却又找不出
第二个理由，原来陆彦近来对她的冷淡态度，真的只是感情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