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话说得冷静，态度也冷静，心头却郁闷难当。
自己的老婆失踪了，却得向另一个男人打听消息，而且是他向来避忌的一个男人，一个对他老婆不怀好意的男人。
怎么想怎么憋屈。
当然，这种情绪被他强行压制住，现在不是争这口气的时候。
池墨白惊讶的语气问“小小不见了？她还是不肯见你？”
“什么意思？她跟你说过她不想见我？”覃天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以免听起来咄咄逼人。
虽然，他心里很想把池墨白大卸八块。
池墨白沉吟着说“小小没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她今天一大早，自己一个人坐在钟楼下面发呆。我问她，是不是你得罪了她。她很惊讶地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所以，我想我猜的没错吧。覃天，你怎么会惹小小生气呢？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有没有跟你说她要去哪？”覃天忍着一肚皮气问。
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忍住，现在找到慕小小要紧，别的都是次要的。
不要去关心池墨白跟慕小小见面的事，也不要去关心他们俩是怎么谈论他的，这些都等找到了慕小小再说吧。
池墨白很了然地回答“哦，她说过。她说她父亲约了她见面，好象是因为她弟弟的什么事，要感谢她。后来，我们分手了。”
他的这最后一句话，让覃天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什么叫他们分手了？搞得好象他们之前在谈恋爱似的。
忍住，覃天又一次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忍住。
“她有没有说她跟她父亲约在哪儿见面？”覃天努力用平和的声音问。
“没说，”池墨白声音里透着关切，“我问了她，她不告诉我。覃天，你到底对小小做了什么，害她对你如此绝决？”
“都说了这不是重点，”覃天几乎是咆哮着说，“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小小，我怕她出意外。她还有没有提到过别的事情？如说，见过她父亲之后，她还想去哪？”
“没有，她没说。”池墨白很肯定的语气说。
“好，谢谢。”覃天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声音僵硬。
好象他不是在感谢池墨白，而是在说，你的肠子我都清楚，等着我来找你算帐吧。
他不等池墨白回应，挂断了电话。
这时，手下向他汇报了另一个刚刚查知的消息，慕小小在钟楼下静坐的时候，有人看见她跟一个年轻男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据说，那个男人很英俊。
据说，看到的人还以为慕小小跟那个男人是一对情侣，因为他俩在一起很搭很养眼。
从来说话很明的覃天忍不住骂了句粗话，搭个屁，顺眼个屁。
他没有再多耽误时间，马给庄柳松打了个电话。
“庄总，你今早约了小小见面？”依然是直接了当地问，时间不允许他婉转。
庄柳松早料到覃天会给他打这个电话。事实，从他回来之后，他一直在等着覃天的电话。
只是，他没有想到覃天行动会这么迅速，会这么快给他打电话。而且，一张口问他是否跟慕小小约好了见面。
庄柳松心头便不免有些打鼓。
按说，覃天能查到他跟慕小小通过电话，这不怪，怪的是，他为什么问他跟慕小小约见？难道慕小小曾打电话跟他提到过？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有点麻烦。
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庄柳松按照事先想好的对策，很有保留地回答“是啊，我约了小小。覃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的声音表现得恰到好处，有点意外，又有点关切，还有点讨好覃天的意味。
覃天又问“你们在哪见的面？”
因为据他所得到的情报，慕小小除了在钟楼下静坐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外，再没有在别的地方停下来过。
从他沿路调集来的视频可以看到，在来到金枫路口前，慕小小一直在独自开车，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接触。
庄柳松一听他这样问，心头顿时松了大半。
看样子，慕小小并没有告诉覃天他们约见的事，覃天得知这个消息，要么是蒙的，要么是从别人那儿听到的。
那个“别人”不知道是谁，不过显而易见，慕小小并没有跟那人说得太具体。连地点都没说，相信那个“别人”知道的并不多。
还好还好。
庄柳松顿时有了底气，说道“在金枫路口见的面。因为我早到这边来办点事，小小说她正好也要到这边来一趟，让我在金枫路口等她。后来，我们见了面，说了几句话分开了。她的脸色看去不太好，我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说不是，然后走了。”
庄柳松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覃天步步紧逼“你为什么要约她见面？你又为什么叹气？”
庄柳松苦笑了一下说“我约她，是想跟她说声谢谢。虽然皓皓的病情又恶化了，但毕竟她为弟弟捐了骨髓，我还是应该感谢她的。至于叹气嘛，当然是因为我们父女俩的隔阂了。唉，这也怪我，是我当初对不起她们母女俩，她不想认我也在情理当。”
“庄皓病重？”覃天吃惊地问。
在庄皓做过手术后，他曾了解过他的病情。
听医生说，庄皓的病一直在好转。可现在却突然从庄柳松的口得知，庄皓的病情恶化了。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
庄柳松吸了吸鼻子，象是在压抑着他的泣声。
“可不是吗。先前都好好的，这两天突然恶化了。我找到小小，除了感谢她，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想认回她。毕竟她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要是皓皓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是我唯一的孩子了。可小小她，她说什么也不有跟我相认。”
庄柳松说到后来，终于发出了哭声，象是心里太悲痛了，象他这样有自制能力的人都无法克制自己。
他的表现，全然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表现。
覃天却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