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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p>
王瑾眼睛慢慢的睁大，看着高明久不曾回神。 而他也不再言语，眉眼间含着无尽的温柔，静静的看着王瑾的神色变幻。</p>
“你……”</p>
仓促回神，王瑾猛的别过了头，不再与高明对视。她嘴巴颤颤微微的抖，一句话在喉间百转了千回，终是将眼睛一合，睫毛微微湿润。</p>
高明在王瑾的身边蹲下，平时着她的脸，静待着她的回答。</p>
只可惜，多了许久，也未曾听到她的答案。</p>
“要么……现在就去？”见她没有说话，高明突然轻声笑了，深邃的眸中，无言的述说着认真。</p>
“你……确定？”幽幽的，王瑾睁开了眼睛，那份不安依旧在心间惶恐。</p>
话的余音未落，他的手指狠狠的敲上了她的脑门，不留余力的敲的她的脑仁生疼，昏昏沉沉的。</p>
忽地，他冷不定的起身将她打横一抱，她只觉得天璇地转一番，他已抱着她大步的进了房间。穿过长长的客厅，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p>
“你干什么去？”王瑾心砰然的乱跳着，不明他又抽哪根筋儿。</p>
这大半夜的，抱她去干什么？</p>
“民政局，结婚去。”他眉眼一弯，浓烈的笑容溢满眼角。</p>
片刻的愣神后，他已将她放在了车子的副驾上。来不及说话，他又‘咚咚’跑回了屋。</p>
不消一会，他又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p>
他坐上了车，他开着车眨眼间便驶出了文景阁。</p>
“这么晚了，民政局……”王瑾脑海中一片浑浑噩噩，直到车子穿过了两道红绿灯，她才恍然开口。</p>
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已快速的拿起电话拨通，“奚局吗？”</p>
“……”</p>
“是我，我现在去民政局。”</p>
“……”</p>
“当然是领证结婚了，你下班了没？”</p>
“……”</p>
“那麻烦了，多谢。”</p>
王瑾的神情更加的呆滞，看着高明的脸又陷入了呆滞中。高明挂断了电话，腾出了手握上了王瑾的手，而后慢慢的紧握，将她冰凉的手完全包裹在他温暖的掌心中。</p>
那阵暖流如浪潮，汹涌彭拜的包裹着王瑾的心。</p>
车子尚远，举目望去，早该漆黑的民政局办公楼已经却是灯火通明。停好了车，高明体贴的将王瑾整个人圈在臂弯中，而王瑾的目光始终停落在高明的侧脸上，半分视线都移不开。</p>
那是，无尽言语描述的感觉，扫去了多日的惶惶不安。</p>
奚局说他早就下班了，不过住的近，接到高明的电话马上就过来了。高明客气的道着谢。奚局说不用客气，让高明把材料给他。高明拉着王瑾在照证件的地方拍了合照。很快的，奚局递过来了一份《结婚登记审查处理表》。</p>
高明接过，二话不说便签了。王瑾的耳边全是那笔在纸上游走而发出的‘哗哗’声，一瞬间，那声音竟然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声音。</p>
“小瑾，该你了。”她的思绪还停留在笔走纸面的声音中，他却弯下了腰，唇瓣贴着她的耳边低喃，提醒着她该签字了。</p>
“啊……啊？”愣然回神，王瑾抬头呆呆的看着高明，茫然的眼神很好的告诉了高明，她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p>
她一直在神游。</p>
“签字。”他拿着笔塞进了她的手中。</p>
而她却未有动作，眼一直定格在他的脸上，眼眶再度湿润。他忽地的将唇一抿，调笑道：“傻了不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了？算了，我勉为其难教你吧，谁让我那么想娶你呢？”</p>
说着，他俯身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握着笔。就这样，一笔一画的，女方那边签上了她的名字。</p>
最后一笔落停，她再度抬起了眼看他，死死的咬着牙光，粉唇轻颤。他直起身子，将她拥进怀里，满意的笑道：“好了，这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逃不掉了。”</p>
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点点的笑容在含泪的眉眼绽放，她笑中含泪，低声反驳道：“谁说的？”</p>
奚局笑着将结婚证盖了章，说着恭喜的话，双手将结婚证递给了高明。高明接过，微微松开了怀里的她回道：“我说的。”</p>
她不语，沉淀在着无声的幸福中。他却无视了边上的大灯泡奚局长，忽然又将王瑾打横一抱。</p>
王瑾吓的叫了一声。</p>
他无视了她的声音，回头跟奚局说了声再见后，抱着她往外走。她脸红的挣扎，强硬的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p>
索性，他也不再管她，拉着她在民政局附近的广场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p>
天际，漫天星斗凌乱交错，撩人心扉。</p>
淡淡的沉默，又包围了两人，屏住心神细听，心跳声似乎在此刻谱成了天籁。</p>
高明侧目看着王瑾，笑问，“在想什么？”</p>
“我在想，上一次和你来民政局的情形。”王瑾看着星空，月光的余晖下，她的眼中带着忽明忽暗的惆怅。</p>
那次，他是陪她来离婚的。</p>
也是从那时起，他一直在身边保护着她。</p>
时间，过的好快……</p>
“所以呢？”高明问。</p>
“我在想，会不会有下一次。”</p>
“……”高明一阵无语，皱眉道：“胡思乱想什么呢？”</p>
“我不想有下一次了。”她垂下了眼睛，视线落在他手中红彤彤的两本结婚证上，喃喃的补充道。</p>
她确实同样也爱着他，可是对于婚姻，她总是那么的惶恐。</p>
以前惶恐。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孩子没了后，她更加的惶恐。</p>
也许，她已经有了些许婚姻恐惧症吧。</p>
这种症状，总是让她爱他爱的那么的小心，缩手缩脚的跟着他走，唯恐再一次的受伤。所以，尽管她明白自己深爱，但是若他不亲手推着她向前走，她便会害怕的往后退去。</p>
与她对视，高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彷徨与不安。他没有再说话，宽厚的掌心再次碰上了她的脸，贴着她瘦小的脸上心疼的描摹着，那眼中无处闪躲的温柔，用沉默给她许下了永恒。</p>
“阿明，谢谢你。”她懂了他的眼神，张开了双臂，稳稳的投入了他的怀抱中，双手伸过他的身侧，将他的腰搂紧。</p>
原来，他的怀抱，早已成了她永久的港湾。</p>
“蠢女人。”他低头，在她的发丝间轻轻的吻了一下，“本来想先去拍婚纱照的，可是现在只能先领证了，不过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p>
“嗯。”</p>
“婚礼你想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还是中西合璧的？”</p>
“嗯……我还要想想……”</p>
“好啊，时间足够，你慢慢想。”</p>
“嗯，呵呵呵呵……”</p>
“傻乐，你喜欢什么捧？”</p>
“都喜欢啊。”</p>
“厄瓜尔多？”</p>
“你别总是挑贵的来啊。”</p>
“不要贵的啊……，嗯，我想想……要么我再回我们母校，偷偷的采几束红色月季怎么样？那样的捧够别出心裁吧。”</p>
“哈哈哈，你小心被校工抓到了当贼打。”</p>
“当贼就当贼，为了我老婆开心，当流氓我都愿意。”</p>
“……”</p>
时间静静流淌而过，在民政局下的长椅上，他们没有别出心裁的求婚仪式，也没有华丽的誓言宣誓，只是肩并着肩，依偎在一起，憧憬着属于他们的婚礼。</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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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远离了地面喧嚣的三十六层高楼上，夜不能眠的卫青烨默默走到了窗前，俯视着底楼看不清的阑珊灯火。</p>
“教官教官，你为什么喜欢站那么高啊？”</p>
“教官，太高了，我上不去！”</p>
“噢，我知道教官为什么喜欢站那么高了。因为离地面越高，看的越清晰啊。”</p>
“这视觉，这高度，这深度，不愧是教官。”</p>
“嘿嘿，现在你是我们连长了，以后兄弟们就跟着连长一起混了。”</p>
“嘿嘿，队长，那么惊讶干什么？你能进特种兵为什么我们不能？哈哈，你甩不掉哥几个的。”</p>
“……”</p>
“走！队长，别管我们，走，走啊……”</p>
耳边，有声音传来，时隔多年一如既往的熟悉。满是欢笑的吵闹声音忽然渐渐的远走，继而换来的是凄凉而决绝的言语。</p>
伴着一阵阵枪鸣，眼前化作了一片浓重的血红，所有的温馨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硝烟后的烟尘。</p>
四处，一片废墟狼藉，树木枝叶尽折，空气中处处透着血腥味。</p>
“呃……”</p>
压抑的痛苦，在沉溺往事的时候在喉间沙哑，卫青烨身子猛的前倾，双手支撑在透明的玻璃上，呼吸凌乱，包含痛苦的脸颊上，慢慢的渗出了汗水。</p>
“对不起……”</p>
那是他从不敢轻易回想的画面，如同梦魇。也是这噩梦，使曾经身为少将的他，再不敢握起手中的枪，从而选择了退役。</p>
他一直没有告诉那群新兵蛋子，其实离地面越高，不是看的越清晰，而是越寂寞。</p>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将卫青烨从痛苦中拉出。他微微的轻舒口气平复了思绪，一张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转而去接电话。</p>
“烨，睡了吗？”电话，是季茹打来的。</p>
“没有，有事吗？”卫青烨淡淡的问。</p>
“我也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艾爷爷。”电话那头，她小声的说话，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流转着伤心。</p>
卫青烨，“……”</p>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p>
“烨，我可以去找你吗？”说着，季茹顿了一下，急忙解释道：“我就一个人，外面好黑，我害怕。”</p>
“……你现在在哪里？”</p>
“哦，在你家楼下。”</p>
“……”又一次无语。</p>
“烨？”</p>
“等着，别乱跑，我下去接你。”</p>
他的住处很少有人知道，但是他没有去问她怎么找到了自己的家，而是嘱托了一句，挂断电话后开门下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