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乔三儿从拿了银子的的拿一天开始就知道了,五百两银子不是好拿的。
同样不认字的那些那些生瓜蛋子或者其他归来的伤兵见了乔三儿,都是面带敬佩地喊一声:“乔三爷!”
“陈爷待俺有再造之恩。”乔三儿平静地道:“俺这条命,从一开始就是陈爷救的。”
“此一封……拿去给顺天府老吏王北关。态度,大可倨傲一些。好了,拿着书信都去吧。慢着……还有,让家中老家丁们这几日都警醒些,严禁出入,随时齐备。”
“好,好,好!”傅淑训接连道了三个好字:“大事济矣!”
罗大任赶紧回道:“事关重要,我岂会胡言。此事乃秦侠亲口所出,而且我观那金盘手摇计算机之能,以常志朗等监生之志气,怕是用不了四日时光!”
罗大任闻言,顿时心中全部巨石落地。他知道,一场富贵基本上就要定格了。
乔三儿讪笑着,还未说话,就听陈皋文突然低喝一声道,“乔博胜!”
“好!”陈皋文缓缓颔首:“我要这右哨动起来!动静越大越好,至少要动到直达天听的地步!”
当然,乔三儿这只是那些老辈儿的老卒可以喊的。乔三儿本名乔博胜,倒是没几个人这么喊,因为当兵的大多不认字。就这三名字,还是乔三儿爹娘了五十个大子儿才取下来的。
“我要闹到连天子都知晓的地步,闹到兵部压不住,户部必须动的地步!”
他面带敬畏地在自己的营帐里朝着一人谄媚地行礼:“不过是一点小事儿,哪里值得陈爷当面使唤。您只管捎人过来吩咐一句,乔三儿立刻就给您办妥贴了。”
此刻,傅如圭正好赶了过来,朝着两人见礼。
陈皋文眼力劲不错,乔三儿便是这种军营里罕见记得恩情的主儿。
自然而然,拿了这银子,就要给人卖命,甚至拼命!
傅淑训见此,拿着三封亲笔手书给傅如圭道:“此一封,你交于顺天府尹王庭梅,借顺天府三班衙役一用,即可查封浙江会馆胥吏。届时,我会亲自在户部下令策应,到时候全部关在户部,不放一人走漏。”
于是本来就难过的五军营右哨在多了几百号伤兵以后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说起来,五军营的右哨营也是个坑爹货,主力随着孙应元南下去了湖广跟一帮子泥腿子干仗,留下了一堆老弱病残。尤其是前阵子孙应元更是将一部将近千伤兵让人通过长江转京杭运河送回了京营老家,于是辗转数月,五军营右哨又多了一堆伤兵。
见此,陈皋文语速极快地说道。
一条命罢了,当初都大半是丢掉了的。现在再舍出去,那又如何?
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乔三儿并没有多大紧张,反而是知晓了原委后的如释重负。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五军营右哨里不知何时突然来了一个豪奢人物,每日专门拣选那种家中困难,子弟众多开支大的军卒请吃,时不时还找人出去揽活儿,时不时能蒸出几个铜子儿。一时间竟是让五军营右哨渐渐有了点人烟气息。
乔三儿一听,既是紧张又是放松。
想到这里,傅淑训决定还是为秦侠背书,缓缓道:“秦侠组长此事是有的。户部清理整顿之事,不彻查不足以向陛下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