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侠笑眯眯地看着傅淑训,虽只是一介胥吏,面对大明正二品高官却从容平常,自信昂然,仿佛见到的只是寻常老翁一样。
“辽东尽失,则京畿忧虑。再集兵马,则新军粮饷齐备否?
看着秦侠离去的方向,原器道:“管勾大人真打算用此子?”
秦侠在户部衙门呆了十来天,大体对户部各处都熟悉了。
场内只剩下了秦侠一人。
费继宗猛地想起了什么,大喊道:“来人,将此獠拿下,胆敢闯入司农公事房,先拷问再说!”
有人分担,陈皋文也乐得如此,眼中带着满意之色,待秦侠忙完了,对秦侠道:“你之前刚入户部,我也不好给你分派职司。现在,五军营右哨之事已毕,有你这功勋在,不仅我很满意,同僚也都会服气,这个时候我再给你寻一个好归属也就理所应当了。嗯,往后你入孔田麾下。”
前方是户部右侍郎王正志处,秦侠依旧往前推。
南云吉的地盘很快就到了,作为户部云南司郎中,南云吉的地位比余主事要高得多,他所在的公房也是在户部尚书侍郎附近,离着更近。
秦侠说罢,不等傅淑训开口回答,便抢声喝问:“大司农。松山一战,副将焦埏战死、巡抚邱民仰及总兵官曹变蛟、王廷臣战死……战兵伤亡,岂止于十万?此一战败,户部准备好了抚恤之银否?”
“可用不可信。毕竟不是自家人!谁知道京营的账册里是不是还留下了什么手尾?”孔田接过话。
“谢孔照磨提点!”秦侠应下,心中冷笑起来:“京派土著胥吏被自己一顿耍的团团转失了士气,的确再无威胁。但这么早就觉得高枕无忧了么?”
想到这里,陈皋文觉得自己实在太紧张了。眉头缓缓舒展下来,应下:“嗯,好好做事,去吧!”
秦侠推着独轮车走向了一间间公事房。
推车入内,旁人见秦侠一身乌色公服以为是公务,并未阻拦。
待秦侠离去后,按着屁股喊疼的原器和矮瘦的孔田走来。
傅淑训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当下就下了决断:“你们先出去!”
秦侠不说话,直视着傅淑训,道:“请大司农将旁人清退,我才好说话。”
到了,秦侠停门前,这里是新任户部尚书傅淑训的公房。
要是有人问秦侠去做什么,秦侠就答:“奉陈管勾之命,将账册交至云南司郎中南云吉处。”
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众人一笑,秦侠面上跟着笑,心中却是微微的不自在。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将我视为驱使的禽兽么!
“管勾大人高明!”原器一副被点醒的恍然大悟模样。
有熟悉云南司的就纳闷道:“今日不是余主事当值么?”
陈皋文瞥了一眼孔田,有些不满道:“京营之事是我亲手主持,能有什么事。”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司务厅管勾费继宗疑惑道:“好像是云南司的秦侠,你不在云南司做事,到这里做什么?”
不过,秦侠刚刚带着投名状投过来,如此殷勤努力,他也不好打击人心。
果然,一堆账册在公事房里散乱地摆着,陈皋文正在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