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同一把冷箭，狠狠落在许清如身上。
许清如浑身都在颤抖着，睫毛沾染着些许泪水，在暗色的灯光下更显的凄惨又可怜，再加上她那消瘦单薄的身影，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说！”傅清予压低了嗓音，语气狠了不少。
许清如双腿弯曲，双手圈住膝盖，把整个脑袋都埋在里面，随后说了句，“清予，我做一些都是为了你，我是真的爱你，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把我扔给他好不好？”
她抽泣着。
像是风中摇曳得一朵娇弱的菟丝花。
“看来是承认了，傅清予，面对一个对老爷子下手的人，你打算怎么做？”黎漾身体靠在墙壁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许清如。
傅清予眼中的狠戾迸发，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把于凯带过来。”
“不！不要！”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许清如瞬间从地上起身，整个身体朝着傅清予扑了过去，却被他一个闪避躲开，而她狠狠扑倒在地上，声音嘶哑，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声，“清予，我已经承认了，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是把他带过来，我会死的。”
“那你想过老爷子吗？”傅清予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响亮。
如果今晚他不在，或许许清如真的对老爷子下手，老爷子可能死了。
至于于凯。
就是许清如的前夫，这一点黎漾知道，但她从未见过于凯这个人，一时间倒是有些小好奇。
傅清予站在马路边，呼啸的冷风带动着他的发丝和衣角，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落寞的背影上，拉长了他的身影，给他添了几分孤傲感，周遭隐隐传来的一股悲愤与痛苦，在他身边久久萦绕着。
旁边的黎漾看着她，冷风袭来，让她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但想要看于凯的样子，却硬生生的扛着。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车停在马路门口。
许清如在看到车上下来一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跑，但是却被黎漾一个侧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跑什么？现在知道怕了？”黎漾冷挑眉，嘴角带着一抹笑，“姐姐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还会怕有报应吗？”
“你——”
此刻，于凯已经大步上前，猛地拽住许清如的胳膊，猛地用力把她拽了过来，随后一巴掌狠狠打在许清如的脸上。
啪！
惊天动地的一巴掌，打得许清如半张脸高高肿起，血液从嘴角流出，整个人都被打得眼冒金星。
“妈的贱女人，祸害我还不够，还要祸害别人是吧？你真是吃了熊子豹子胆！”于凯恶狠狠的看着她。
许清如挣扎着，眼圈泛红，“于凯，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干嘛还要这样对我？”
“离婚？当初我以为你离婚会安分一点，但没想到你离婚之后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居然对她下手，害得她跟我分手，还到处散播我的谣言，说我对你狠？许清如，你当真觉得是我对你狠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于凯那双对许清如充满恨意的眸子不像是假的。
这件事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黎漾目光寻到站在不远处漠视一切的人，走过去，问，“你知道于凯在什么地方？之前为什么不问？”
“只是让人盯着。”傅清予没有主动去找于凯，大概还是芥蒂于凯跟许清如之间的关系，也想着保护一下许清如的隐私。
而且即便那时候于凯说什么，傅清予也不会信。
“你还是挺保护许清如呢。”黎漾勾唇，眼底带着些许嘲讽。
傅清予目光落在黎漾身上，似乎有什么想说，可是却卡了卡，眸色变得晦暗不明，一言不发。
黎漾见他不语，打算转身离开。
可是没走几步，身后于凯传来一道声音，“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应该跟你们说一说，是关于阮安的。”
提及这个名字，黎漾的身体一颤。
她身体的血液瞬间凝固，回过头，怔怔的目光看着于凯，“你说什么？阮安的事情？你知道她的什么事情？”
“反正事到如今，许清如多一件冤案，也不是什么坏事，当初她给一个医生塞了钱，本来是想让黎漾死在那场手术上的，只是没想到阮安出现挡下了，导致阮安死掉……”
后面的话，黎漾压根没有听进去。
整个耳膜内充斥着的，是于凯的那一句“她给医生塞了钱，本来想让黎漾死在那场手术上……”
死得应该是她！
可是阮安当时冲过来护住黎漾，保住了黎漾的这条命。
黎漾身体踉跄了下，退后几步靠在墙上，脑袋一片空白，视线变得模糊，整个身体都在发冷。
随后，她冲到许清如的跟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许清如整个人抓起递在墙上，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是你害死了她！”
“是。”
啪！
有一巴掌，不仅仅是许清如的脸，黎漾的手都泛着红，她浑身止不住颤抖着，愤怒从胸腔出迸发，血液翻滚，那双眼充斥着恨意，恨不得就这样杀了眼前的人。
一旁，傅清如走上前，让黎漾的手放开，似乎想要安抚她，内心似乎也有种别样的情绪涌上来。
今天晚上，他知道得太多。
阮安的死。
还有傅老爷子，到头来原来都是许清如所为，而他，平白无故恨了黎漾这么多年，还对许清如这么好。
愧疚感涌上来。
黎漾却猛地打掉了他的手，眼底的笑意变得冷嘲，“怎么？傅清予你现在还想要让我放过她吗？”
“不是。”傅清予语气都弱了几分。
“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对她？”黎漾抬眸，双眼变得通红无比，像是有什么东西溢出来。
是恨吗？
大概是的。
以前，黎漾的确是喜欢傅清予的，可是现在，喜欢早就烟消云散，现在的只有可笑以及可悲。
傅清予皱眉，嗓音变得冷漠，“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交给你？”黎漾冷笑了一声，“那我这么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