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发完牢骚感觉心里痛快了些。再看李木子这小子正翻看着案卷根本没听他后面的话……
这要是沐沐肯定会安慰安慰老人家。这边师傅在心里感慨着还是姑娘细心，那边李木子正被老一辈刑侦人员工作的认真劲儿打动了。
“2000年的案子……可惜报警人不懂保护现场，再加上当时3岁的纪思安需要抢救，进入现场的人太多。现场已经没有勘察的意义了。”李木子惋惜地摇摇头。
“所以这个案子依靠的主要是走访调查，寻找目击者。”师傅坐到他的旁边。
“说说你的看法，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师傅这么问就有考教的意思了。李木子打起精神，将案卷仔细阅读完，尤其是那些询问笔录更是逐一对比，看到重点时还在笔记本上记录标注。（案卷情况详见37章，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如果从概率上来讲妻子被杀，嫌疑最大的肯定是丈夫。夫妻感情不和，妻子来城隍一方面是同学聚会散心，另一方面是想来城隍发展。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初恋情人，不管从哪方面看，丈夫都有充足的作案动机。”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师傅看着李木子希望他能给出更多的分析。
“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尤其当天酒店还发生了失窃案件，她肯定会加倍小心。除非是熟悉的人，否则她不会开门的。”
“你这个只能说明凶手可能是熟人，还有其他的吗？”师傅等待李木子给出答案。
“还有……三个人，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一下杀三个人难度太大了。”
“我们假设他最先攻击母亲，纪思安小先忽略，她的姐姐可是有7、8岁了，怎么可能没有呼救。如果进来的人是她们的爸爸，情况就解释得通了。”
“若是她姐姐睡着了呢？”师傅问。
“也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还是丈夫杀人的可能性比大。”李木子挠了挠头。
“丈夫杀妻子的案子不少，但杀自己孩子的却少之又少。而且死者丈夫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师傅提醒道。
“李善兰是纪辉的母亲，这个证明要打个问号的。”对不在现场证明，李木子有自己的看法。
“他的邻居呢？他的邻居也说在案发当晚看到他与李善兰吵架。”师傅指着笔录说道。
“也不能排除邻居被收买的可能……”李木子小声嘀咕着，他之前与袁沐出差时一起打听过纪辉的情况，在知道他曾家暴妻子后，就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臭小子，案子能照你这么破吗？忘了上次老王是怎么教育咱们的？一切以证据说话，在没有其他证据出现之前，他的杀人嫌疑就不成立。”
“反正嫌疑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和平进入现场。凶手如果不是丈夫，那张鑫的做案嫌疑就很大。他曾经到宾馆盗窃，偷走房卡，还用假名糊弄咱们。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提到张鑫，师傅沉默了。
李木子善于察言观色，见师傅这个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案子前辈的调查很扎实，唯一的问题便是这枚指纹是谁的。”
“我联系监狱那边，你准备准备，跟我出趟差。”
他有预感，这枚小小的指纹有可能是侦破案件的关键。
七天之后，##监狱，张鑫穿着囚服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一刻，师傅便皱紧了眉头。之前他还有些侥幸心理，觉得可能是系统录错了。但见到本人再与案卷内的照片一对比，除了老了点，其他的特征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一个人。
“你叫张鑫？”师傅眯起眼睛。
“嗯。”张鑫的回答很简短。
“头一次进来？”
“嗯。”张鑫低着头闷哼一声。
“看你这手法娴熟，这恐怕不是第一次吧？”
这次张鑫连哼都懒得哼一声。
师傅笑笑：“就冲你这个样子，就不可能是一进宫。”
“我们是城隍的刑警，知道我们为什么大老远的来找你吗？”
听到城隍这个两个字，张鑫的嘴角抖了抖。
“我给你提个醒。2000年，城隍##宾馆506房间，一家三口被害案……”
张鑫喉结滚动，显然他知道些什么。
“还装糊涂。我们既然来找你，就是有证据了。”
“人是你杀的吧。”
师傅用得是肯定句。
听到这句话，张鑫猛地睁大眼睛，拼命地摇头。“不是，我没杀人。”
“没杀人？没杀人我们会找上你吗？没杀人为什么用假名？没杀人为什么离开城隍？”
一连几个问题，师傅给他的压迫感十足。
“你们找错人了。”张鑫的额头已见汗水，但嘴上依旧否认着。
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能死咬着不说实情，这回李木子也看出来这家伙绝对是个经常跟警察打交道的老油条。
“2000年7月1日晚23点至次日凌晨6点，你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
“时间太久了，我想不起来了。”张鑫依旧不说。
“2000年，城隍##宾馆506房间凶杀现场留下了你的指纹。”师傅知道这种人不露点实际的证据情况，他是不会说的。
“查到你的时候，你留了假名字。”
“名字是假的，案发的不在场证明，我们需要重新调查。你就是本案唯一的嫌疑人。”
“明白了吗？我们找你不是因为盗窃，而是凶杀案，你现在是凶杀案的唯一嫌疑人。”
师傅一字一顿地强调着。
张鑫抬头正撞见师傅望着他时那执着笃定的眼神。
这个刑警是认真的……他有些慌了心神。
但也仅仅是慌了心神而已。
在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他依然选择了沉默。
见从他这里问不出来什么，师傅和李木子只好离开。路上李木子垂头丧气的，连师傅带他来到附近的面馆吃饭都提不起精神。
相较于他，师傅则淡定不少。长期跟罪犯打交道，他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说实话，他们这点证据还不足以撬开他的嘴。
李木子拿出照片与张鑫的资料仔细对比，确实是一个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次入狱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和监狱肯定是核对过他的信息。现在技术发达，随时连网，他几乎不可能蒙混过关。”师傅提醒李木子。
“也就是说2000年的那次……最可能有问题？”
“本来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今天看了他本人，我心里也开始没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