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容真:你想带本宫回家上桌吃饭?
王操之发现,姐夫不仅脱衣服,还撕衣服。
官服的穿戴本就繁琐,脱下来也是。
他似是懒得一一解开袋子,拖到一半,直接从胸口处开撕。
欧阳戎腮帮子鼓起,“嘶啦”一声,将这件象征大周朝五品命官的绯红官服撕成两半。
不过,官服质量很好,徒手撕开稍微有些困难,
他干脆的拔出腰间一把属于女子的秀气压裙刀,彻底割开了官袍,一分为二。
这一番操作,把王操之看呆了。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王操之连忙打开水囊口,捧上前。
欧阳戎摆摆手,脸色自若道:
有女官目光看向女史大人袖下的皓腕,正被某个男子握住。
但后者像是没听到一样。
“不行,别去,你回来!”
欧阳戎包扎完手掌,重新取出小师妹的裙刀。
容真的脸色并不意外,清冷嗓音道:“本宫知道,刚刚有女官来报,说他拿着你的文书,去了码头,要调船走人,本宫让人放行了,这个节骨眼,他跑过来确实累赘,离开也好,不过,欧阳良翰,你不一样,你不是累赘……对了,要不要派人随行,保护下他。”
“只有至诚君子,才能不说谎话啊。”
“姐夫,你好好的用小刀划自己干嘛,难道是中毒放血……”
出奇的没有等女史大人后续指示,四位亲信女官默默退下。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叹了一声,老杨头背过身子,两指捻竹,走向钱晨……
“姐夫,你这样,我害怕。”
刚刚欧阳戎和王操之谈话时,这边随从们应该还是审讯无果。
老杨头两根枯指,轻捻一片竹皮,折身返回,缓缓走向浑然不知他惊悚身份的钱晨。
不远处,老杨头的身影已经入林,开始配合着王操之的随从们,审讯嫌犯钱晨。
“姐夫,你、你冷静点!好端端的撕衣服干嘛……”
竹林外,一道娇小倩影,正站在江风之中,笼袖等待。
她微微歪头:“闲事忙完了?”
来到钱晨面前,以竹施刑前,老杨头还不忘转头,对欧阳戎笑说了一句话:“小学士,书上说,竹有君子之风,风过不折,雨过不污,躯有节而少蔓枝,数丈傲骨通透……
容真正处在气头上,没空去听,她俏颜怒色,冷声呵斥:“来人,把老杨头带过来,还有竹林里那个受刑小贼,也拖过来!”
他随手丢掉了羊皮水囊,伸手接过王操之怀中的两截官服碎布,重新将它们一一展开。
在王操之诧异神色下,他右手握拳,悬于囊口上方,用力攥拳,一连串的掌心血滴落。
欧阳戎意识到了什么,同样低头看去。
“嗯,冷静。”
容真小胸脯一阵起伏不定,明显是怒气还没消,然而此刻,在手下女官若有若无的注视下,她缓缓低头,原本红温的眸子看向了手腕上的男子手掌。
“你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过暂时别回浔阳城……你再顺道帮我,把这两份碎衣,分别交给俩人,务必交到他们手上!去吧!”
有接近十息的时间,容真和欧阳戎都是保持着低头的动作。
每一截官服碎布上,都有一个血字。
欧阳戎悄悄收回右手掌。
钱晨满是血污,满口的牙碎了不少,嘴巴里全是血水,喘着粗气,却牙齿紧咬,不吐一字。
“好,轻点。”
对于容真所定义的闲事,欧阳戎丝毫不恼,眼睛目视着这位女史大人,轻轻颔首:“嗯,都招了,不过还有一件要事,需要麻烦你了。”
他孑然一身,站立原地,低头用王操之留下的那根白布条,缓缓缠住右手虎口的伤口。
“老朽犹记得他曾说过的一句话,对于‘竹君子’,熬不过的人里,或许也有君子,但是能够熬过的,一定是真君子无疑了。
望着姐夫俊朗无比的脸庞,王操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紧了紧后门,牙齿打着寒颤道:“带……带了,不过里面是黄酒。”
只见,容真俏脸上的神色焦急心疼,有些忍不住的跺脚嗔声:
王操之忍着反胃,仰头咕噜咕噜,饮尽了黄酒。
他包扎伤口的右手,下意识的反握容真的手腕,极力解释:“此伤与老杨头他们无关,我自己不小心的,那个犯人已经招供,不可伤他,是重要人证,等会儿要用,这也是我刚刚和你讲的要事……”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
不等欧阳戎回答,他白布条包扎的右掌,已经被容真两只小手抓起。
旋即,欧阳戎贴近,在他耳边言语了片刻。
容真颔首道:“不穿这挺好,那身刺史官服大红色的,太显眼了,今日你还是低调些为好,免得被天南江湖反贼们瞧见,生了歹意,去针对你。”
欧阳戎保持不动,任由容真渡送珍贵灵气治愈伤口。
看见这一幕,王操之恍然大悟,终于不歪想了,松开原先戒备紧抱的胸怀,从中赶忙掏出一只羊皮水囊,慌乱递出。
这时,欧阳戎感受到一阵痒痒柔柔的暖流,从她玉手掌心涌向他右手虎口的伤痕处,如同溪水涓流温养山谷草地一般,洗涮其中的污浊痛疼。
欧阳戎没有接,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红黑符箓。
欧阳戎忽然喊道:“容真。”
“酒正好。”
欧阳戎连忙制止准备领命的四位女官:
说完这句话,女史大人飞速瞄了一眼年轻刺史的平静脸庞。
“我让王操之先回去了,碍手碍脚的,留在主石窟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纯属累赘。”
他摇头:“一点小伤,血不流了,无伤大雅。”
“有道理,对了……”
少顷,似是隔空感应到了什么,欧阳戎手中的裙刀微微颤抖,像是有人回应着什么……
下一霎那,就被一只玉手重新反握住。
……
攥住了她手腕的缘故,欧阳戎隐隐能感觉到女史大人的脉搏,跳的……越来越快了。
欧阳戎未理,左手一把抓住王操之抓水囊手的手腕,将燃烧中的符文塞入囊口。
王操之赫然看见,欧阳戎以衣为纸,以指为笔,以虎口处血流不止的热血为墨,分别落下血字。
欧阳戎默默瞧了一眼。
欧阳戎轻叹:“林中审讯,染了些血,上面满是血污腥味,便脱了。”
拿到那份染血口供,欧阳戎两手笼袖,一脸平静,走出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