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五成。”
每一场大战,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是不会知道胜负的。
傅友德说道:“德州。也只有德州。臣其实很疑惑,为什么北京要进攻西北方向。南北之争,其实就是运河一线,当日河间之败,臣最担心的就是北军大举争夺济南,下山东,入两淮。饮马长江。只要打到南京附近,这恐怕南京城中,人心摇动。局势就难以维持了。只是以何夕之能,不应该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偏偏舍易求难,扩大战场。臣一直想不明白。”
而且傅友德也觉得,南京方面积累也够用了。
只是朱允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岳父,你觉得这一战能够打赢吗?”
事实最会教育人的。
在南北之战钱,大多数都认为国力是什么?是人,是粮食。是农田。这些都是国力,什么工厂,不过是奇技淫巧,看上去样百出,但是不足以弥补国力。
这一两年,傅友德麾下新军数量并不在少数。不敢说比北军新军更厉害。但是相差不大,这就够了。
傅友德觉得只要打到了北京城外,将北京城外的工厂给焚烧一空,北京就不能打下去了。而朱允炆将这些东西视为最宝贵的财富,都代表了,这种变化。
傅友德也想过该如何破局。
都是虚的。
不过,打仗就是这样的。战场上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很多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是刘秀也不知道,忽然有一个陨石落下来。就这个时代,对战场局势的掌握。只能说五成已经不少。
傅友德说道:“不管贼人怎么想。只需大军沿着运河北上,北击数百里,就是北京城下。即便打不下北京城,只需将北京城外焚烧一空,北京将不会是朝廷的对手了。”
南京方面的诏令过来,自然也给傅友德一些暗示。
朱允炆登基以来,就没有打过几场胜仗。时间一长。朱允炆又怎么能对南军有多少指望啊。
傅友德心中暗道:“也是时候了,即便陛下不提,我也要提提了。”
朱允炆听得很痛快,看着地图上延绵的运河。似乎看见了无数大军沿着运河北上。一路到北京城下。将北京城外的所有工厂都焚烧殆尽,不,应该是将这些工厂据为己有。
也不怪朱允炆。
这也是何夕如此谨慎的面对大决战的原因。
傅友德对这一战固然是有把握。但是他很难在朱允炆面前打包票。毕竟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是这些并不是朱允炆所想要的。
就财政收入来说,北京的财政收入几乎要与南京财政收入齐平了。但问题是,北京才多少地方,南京有多少地方?再有两三年,即便双方维持现在的版图,北京的财政收入也将会是南京的数倍。
更不要说,后勤储备,骑兵储备上的问题。
北军都是好几年的老卒,也经历过大战。而南军这边却是刚刚熟悉新战法的。还没有用新战法打过是什么大战。有没有打过大战,对士卒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其实,中原战场之上的所有局势,都是河间之战后的余波。
到时候,南京方面更加难以支持。
其实这一段时间,朱允炆对于南军的信心很匮乏。
南北之战打到现在,本质上是辽东,北京两个大厂,与太平铁厂之间的争斗。
朱允炆希望的是傅友德给他拍胸脯,说有必胜的把握。
即便优势再大,优势在我,也不确定一定能够打赢的。
只是南京局势,越往后拖,就会越不利。别的不说,单单说骑兵,已经得不到战马补充了。而今所有战马都是库存。而战马每年都会损失退役的。不要看而今有多少战马。三五年后,就会回到开国之初的局面。骑兵只能集中到主帅手中,其他人只能统领步卒。
再不打,就打不起了。
这样的局面朱允炆也是知道的。但是朱允炆还是担心,如果战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