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汹涌而来的风潮。让方孝孺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即便弄下丁显，还有朱显，王显。
方孝孺的下场，也让天下人为之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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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方孝孺就起来了。
耿炳文说道：“方首辅要倒台了。所以我们这些身在嫌疑之人的。就要先压一压。”
各种方面的影响力。
耿炳文觉得，方孝孺到底是书生意气。在何夕的影响下，他大半辈子都在中枢处理文牍，让他的政治能力大大提升，成为一个合格的首辅的。
这让方孝孺百思不得其解。
大势如此，一个人的力量是很薄弱的。
他根本想不明白，这世界上到底什么变了。忽然天下人的心思都变了。
丁显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从而才确定掀翻方孝孺。毕竟这不仅仅是皇帝默许了，连军方大概也会默许的。
方孝孺在私人品质上，没有瑕疵。很多接近过方孝孺的人，都对方孝孺的人品感到敬佩。
虽然说，政坛上将人分成文武，但是人与人的交际，是不分文武的。耿炳文娶了朱标的女儿，他一心拥护太子朱标，自然与朱标麾下的文臣之首方孝孺维系着不错的关系。
一抓一大把的黑历史。
方孝孺这才下定决心，坚决地与何夕站在那对立面上。
耿睿越想越不明白，说道：“父亲，我想不明白。”
方孝孺也与军中一些将领有过一些沟通，大部分军队将领其实不在乎何夕的新法，甚至嗤之以鼻。方孝孺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何夕即便上台变法，是绝对会失败。甚至会引起各方面的问题。
方孝孺在都察院有很多门生故吏，弹劾丁显，给朱允炆压力，让朱允炆也保不了丁显，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真要说起来，丁显可比方孝孺不干净多了。
很多事情，他都不能有的放矢。
但是之后该怎么办？
很多事情，都要问一个之后怎么办？
历史是延续的，事件不会孤立发生。童话里，王子与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就可以结束了。但是现实之中，却是两人会有一地鸡毛，活成早死的国王，与恶毒的皇后。
甚至有时候，双方合作通个消息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耿睿说道：“自然不是。南雄侯万万比不得父亲。”
但是最后，他还是走上反对何夕的道路上。
如果说对丁显的准备，方孝孺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方孝孺就不是方孝孺了。但是方孝孺有发现之后，身边的有各种建议，比如先下手为强，将丁显给干掉。
方孝孺眼中的天下，是奏疏案牍之中的天下，与真正的天下相比，不能说严重失真。但也是误差相当大。
而今也是一样，换他的想法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是丁显一个的想法，是皇帝的想法，是军队的想法，是几个国公的想法，甚至朝廷内部一些文官也觉得应该变一变了。
这让方孝孺内心感叹道：“人心易变。”
虽然说方孝孺与何夕年纪相差不打，而今方孝孺才四十岁左右。按理说还有大把的年华，对于政治家甚至还没有到黄金年龄。
但是形势如此，该退就退吧。
方孝孺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但不知道怎么的。方孝孺总觉得心中不安，每天睡觉很浅，一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掉了。
或者说，这个感觉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方孝孺这几日每天都在半夜时分，坐在书桌之前，也不看书，就盯着一灯如豆，火焰在上面跳跃旋转奔腾，就好像方孝孺的一生，无数风浪就这样过去了，就只剩下这一点点的灯光，依然缓缓的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