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说道:“老太师,朕知道,朕之前对不住老太师。今日,朕向老太师赔不是了。朕将举朝之兵,全部交给老天师,甚至朕也在老太师军中听令,难道老太师就不能——”
当然了,这位皇帝陛下也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故而,他仅仅是罢免了脱因帖木儿在中枢的职位。并没有对脱因帖木儿做什么。但是,不到危急时刻,不到迫不得已。这位皇帝定然不会召见他的。
天元帝说道:“老天师准备如何打?”
脱因帖木儿说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而今不过是,因势利导,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被明军俘虏了,那就是违命侯。如果他失去了基业,逃到其他蒙古诸侯的治下,那就是汉献帝了。当然了,这还是往好的地方说了。更有可能,求做汉献帝而不可得。
脱因帖木儿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天元帝。
所以,脱因帖木儿虽然知道,这一道命令,很有可能被下面的诸侯们当成了擦屁股纸。但是还是要试探一下。毕竟能调动一个诸侯,也减轻一些压力。
忽必烈当初就与西边诸王闹翻了。
脱因帖木儿细细看来,说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脱因帖木儿行礼说道:“老臣拜见陛下,不知道陛下召见老臣,有什么事情?”
脱因帖木儿说道:“接下来,请陛下点兵,男子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皆在征召之列。明人修建长春堡。辽松运河,其意已经很明显了。必然从此而来。还请陛下暂且向北海躲避。臣留在这里,与明军决一死战。”
脱因帖木儿顿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消息并不全,甚至还有很多捕风捉影的地方。但是大体脉络还是没有错的,可见这位天元帝虽然不能称得上明主,但是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但是并不是元帝的天下。
脱因帖木儿摇摇头,说道:“老臣不敢欺瞒陛下。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老臣自然会拼尽最后一丝骨血。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脱因帖木儿一进来,天元帝就快步走过来,说道:“孤已经等老太师多日了。”
天元帝说道:“老太师,而今改变如何应对。”
天元帝叹息一声,说道:“朕又能做什么打算,不做违命侯,就做汉献帝。祖宗基业到了这朕这里,还有别的可能吗?”
其实将而今大元版图印在地图上,那是东至长白山以东,西至阿尔泰山。这个时候叫做金山左右,那就是之幅员数万里,不在大明之下。但是实际上,西边是瓦刺,而瓦刺本身就不是一个部落。而是一个部落联盟。细分起来,大元的领地,没有一块不是无主的。到了元廷这里,也就只剩下呼伦贝尔大草原为核心,辐射数百里的一小片草原了。
他太清楚,自己的这位皇帝,这位皇帝不仅仅对他。对他哥哥王保保,都保存着戒心。毕竟,他们家族即便现在还保存着元廷将近三分之一的兵马。这如何不让这位皇帝陛下担心。
这大帐,自然不是北元自己造的。应该是几十年前就修建好的。
其实,大明与蒙古数万里的边防线。小规模战斗,一直都有。即便元廷不下令,下面这些部落,也未必不会南下袭扰。所以,他仅仅是推了一把而已。
这正是一个大帐。上面有黄金绣成的纹路。金光灿烂,覆压几百平方。能供数百人商议国事。只是,如果细看的话,就能看出岁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金丝银线,已经退却了颜色。甚至大帐上也有很多补丁。在修补的时候,做了很多努力,努力让人们看不到。但也不可能真看不出来。
天元帝说道:“朕请老天师来,就是请老天师总领三军,击退明军。保全大元社稷。”
只是,他夹带之中的将才,又有哪些?这些人还不如脱因帖木儿的。好歹脱因帖木儿作战经验丰富,给他十几万人带,毫无问题。而其他将领,不要胜仗败仗,连统率十几万军队的机会都没有。
又怎么能让天元帝相信啊?
不过,天元帝内心之中,也生起了一个念头,心中暗道:“我不能完全指望老太师了。也必须做另外打算。”
至于什么另外的打算?却不能让老太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