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也想从阁楼上下来看看这些人的朱翊钧,见此忙伸出手向上抬了抬:“不要跪,都站起来吧,按制,这本就是属于伱们的钱,若要谢,就谢新礼,是新礼让国库充盈,才让你们的俸禄能得到及时的补发,而朱谊漶他们起兵的目的就是要废弃新礼,让你们没有被当人看的机会。”
“这样做肯定不止我一个,陛下你杀得过来吗,难道就真的要把天下各藩宗室都灭了吗?!”
朱翊钧则在这时候吩咐道:“给他们补发俸禄吧,顺便把被假说成平民父母之儿女而卖出去为奴为婢的宗室都救回来,给些银元给他们作为重新安家的费用。”
朱翊钧当即脸一黑:“来的正好!宣他来见朕!”
而这一天,在看着被朱肃溱传来秦王府的一干穷困宗室时,朱翊钧就不由得对朱肃溱说:
“太祖高皇帝素来是重亲情的,他要是知道,他的一些后代子孙在他建立的王朝里,会过得比普通的百姓还不如,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关键是,让他一些后代子孙变成这样,恰巧是他的另一批后代子孙,都说我们汉人喜欢对自己人狠,在我们皇族内也不例外啊!”
大明的宗室同军户、医户、匠户一样,被以前束缚他们的制度束缚了很多年,也被制度的受益者压迫了很多年,所以他们也已经麻木了,也就不知道反抗,而跟着变得逆来顺受,毕竟反抗的,都被整死了。
“是!”
“秦藩自然是不会再存在,这些没有跟着叛变的秦藩穷困宗室能安排去中都和南都的就安排去中都和南都,由那里的宗人府分司给他们安排住处、职业以及学校。”
这时,田义来到了朱翊钧跟前禀报了一句。
一时间,这些秦藩的穷困宗室皆开始排队上前领取俸禄和宗人府赠予的棉衣鞋袜。
“如陛下所言,自家人都不把自家人当人看,还怎么指望别人替你们做主呢?”
“如果不是秦藩的亲王郡王胡来,不把自己下面的底层宗室当人,何至于这些宗室到现在还没享受到朕放宽宗室限制的恩旨。”
“皇爷!朱伸塇已奉旨由铁岭侯派人押至西安行宫。”
“杀都杀了,还能怎样,难道陛下真的要因此杀我吗?”
周王听后点了点头,便道:“那便开始补发吧。”
周王这时言道。
周王这时跟着附和道。
朱翊钧在救助西安的贫困宗室后就对周王下达了进一步的指示。
“而陛下若这样做,就不怕重蹈建文帝的覆辙吗?!”
“登记好了。”
“为今之计,只能从贺兰山往西撤,把城中的汉人都带走,宁肯少带些胡人也得带走汉人,叶尔羌那边有可以耕作的地方,只要有耕作的地方就能筑城,就不用放羊牧马。”
朱载壐回道。
“买家虽念在不知内情,以擅自买卖本族人口之罪,让抚院惩办。”
周王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朱存材的肩膀说了几句。
不过,朱翊钧本人没再亲率领大军北上,而只坐镇在西安,且下旨将秦王府改为西安行宫,并让随扈的周王朱肃溱代自己救济穷困宗室,给秦藩的穷困宗室补发俸禄,雇人为其修葺屋舍,建立学校,教育宗室中的幼童。
其中。
周王也回头看了过来。
周王就带了一些已在宗人府做事的宗室子弟出来,来到了这些穷困宗室面前,问着负责给这些穷困宗室登记相关信息的郑藩朱载壐:“都登记好了吗?”
朱伸塇说着就问了朱翊钧一句。
朱翊钧当即沉声说道:“这是他们应有的权利,你不应该以此为由杀害他们,更不该勾结套虏杀害他们!”
朱载壐拱手称是。
而现在朱翊钧无论说什么,他们也就只是能知道点头而已。
“臣刚刚与穷困宗室接触后才知道,那朱谊漶还贩卖宗室孩童为大户奴婢,主要是托人假称这些幼童是平民父母之儿女的方式售卖,可以说,他为了牟利,竟把手伸向了自己这一房的孩童,其无情无义竟到了为了发财不惜断子绝孙的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唡拜就又补充道:“这事现在怪我有什么用,就凭我们当初为庆王做的那些事,就算不反也是个死,当初为庆王杀宗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对?”
周王拱手称是。
朱存材等听后皆站起身来,大多也都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努力理解朱翊钧说的这番话。
“要知道,如今因为新礼,已经有三个藩王要反了,陛下是真不怕逼得所有藩王造反吗?!”
朱伸塇这时大声质问起来,他知道朱翊钧不是一个不知道利害关系的帝王。
当然,他也不知道,对于朱翊钧而言,本族之人的人命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