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张斐的到来,司马光阴差阳错扛起这司法改革的大旗,他也对此做出一定的妥协,不过还是谨小慎微,开封府那么久才交权,他可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齐济道:“如果是关在开封府,那对方的人是很容易接触到那些嫌犯的。”
许遵对于犯人向来心慈手软,但对于这种事,他可绝不会妇人之仁。
许芷倩道:“但可以让皇家警察去看管?”
“他们这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
此案也引发了全民关注。
李国忠是连连点头,低声回答道:“这我都明白,而且我心里也清楚,朝中最照顾我们珥笔的,莫过于张检控。”
许遵道:“我不是没有证据,朝廷已经将此案移交给公检法,在此案上,府狱就必须听从公检法的安排,而不是听从开封府和刑部的,倘若这样的话,那就由刑部和开封府来审。
许芷倩却道:“但这可不是小事,如果关押在开封府,那他们就有机会串供。”
许遵眉头一皱:“这是谁下得命令?”
里面全部坐满,规模比朝会还要大。
而检察院方面也在积极探讨应对之策。
张斐眼中闪过一抹内疚,他心里非常清楚,许遵是为了给他让道,才压制住这内心的躁动。
这事可就闹大了呀!
齐济道:“要是真让他们脱罪,那我们检察院可就真成了笑话。”
富弼呵呵笑道:“晦叔,那如果人家真的是无罪的?”
赵抃当然是心领神会,于是马上通知对方,将在三天之后进行开庭。
张斐笑道:“你只是不能与我一块上庭,但还是能够与我一块审理此案,只要注意休息就行。”
虽然许遵对于张斐在庭上的表现,是非常有信心,但是久经官场的他,自然也知道其中凶险,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一群匪徒,而是大半个朝廷,而且对方已经在暗箱操作。
张斐半开玩笑道:“岳父大人跟人吵架去了。”
对方也炸毛了,你们真是欺人太甚,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们?
政事堂。
而周边立刻也立刻是议论纷纷。
也是第一次公开审理这种案件。
这可是京城,不是河中府,官员多如牛毛,几乎都来了,如今皇城里面全都是一些小官小吏来处理日常事务。
文彦博道:“许仲途,你这未免也太冲动了,检察院可得根据证据上诉,哪能说别人未能如你所愿,你就提起上诉,这对公检法的影响不好。”
“哦,兄长别紧张,只是公事。”
关于这一点,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在苏辙离开京城到张斐回来这段期间,检察院一直都没有太多作为,与民间那些珥笔交锋,可不一定能沾上风,如果官司打不赢,那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十恶不赦的人,逍遥法外。”
吕公著皱眉道:“这珥笔就是帮人争讼为生,应该不能算是同谋吧?”
看来岳父大人是在皇城受了窝囊气。张斐拱手道:“下官遵命。”
当然,大部分人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对面的检控官,可是张斐,能赢得了吗?
在众人地苦苦期待下,终于等到了开庭之日。
张斐笑道:“这其实真的无所谓,而且也更加公平,毕竟我们能够随时提审嫌犯,那也应该允许对方珥笔与嫌犯商量,免得他们输了以后,不服气啊!”
富弼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公检法与之前的司法制度,又有何区别?”
这种级别案子,可真是太诱人了,错过可能就不会再有了。
许遵道:“这是可以得,公检法随时可以进行提审,但肯定阻止不了一些官员与里面的嫌犯通风报信。”
赵抃是直接拒绝。
但开封府马上就回应,府狱不归皇庭管,府狱有府狱的制度,而且这手续都要上报给刑部,不可能为皇庭而破坏规则。
张斐笑道:“我现在可是检控官,手下留情,可是徇私枉法啊!”
吃过夜饭之后,张斐便与许芷倩回到自己小院里面。
张斐不禁问道:“既然如此,为何齐州还有那么多贼寇?”
王安石、许遵、吕公著他们这些人都慎刑派,而对立面的司马光也不能完全归于重刑派,他更多是属于传统派,就是非常典型的儒家思想,比较守旧,这祖宗立下的规矩,是不能轻易破坏。
刑部也是反对立刻开庭。
到底开封府才刚刚权力让给皇庭,导致皇庭是不具备刑狱的,警署倒是建了一些牢狱,但那都是非常普通的,而且主要都是关押那些准备上庭的嫌犯。
赵抃道:“司马学士这么说,那皇庭自会通融和谅解,但府狱也必须要听从皇庭的,倘若庭长连个犯人就叫不出来,那皇庭还掌管什么司法。”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君实,到底能不能为谋反之人辩诉?”
许芷倩道:“为什么?”
他们清楚那些犯人背后都是一些什么人。
还是张斐以检控官的身份,第一次面对京城的珥笔,上回通奸一案,张斐唱得可是独角戏。
张斐立刻将牢狱一事告知他们兄妹。
如今的皇庭可是一个校场改建出来的,四面都很开阔,一般来说,百姓都有观看的机会,但是今日不一样,普通百姓只在少数,外面站着的大多数都是官员,衙内,等等。
许遵抚须道:“可这谈何容易,依照我朝律例,谋反罪也在归于贼盗律中,此二者并无明确界限,如果我们要控诉吴天谋反之罪,对方是不可能逃脱。”
张斐率先站起身来,“我们检察院控诉吴天等三十五人犯下谋反之罪。”
吕公著道:“如果真是无罪的,检察院也不会上诉,即便上诉,皇庭也不会批的。”
许遵点点头道:“张三说得是,他们这个理由,也让我不敢多言,他们的势力可不小,我们得注意一点。”
开封府到底是在传统势力范围,里面可全都是他们的人。
“怎么回事?”
赵抃与许遵一合计,也别跟他们废话,检察院直接就连通开封府府狱一块告,这么一来,他们也办不了手续,大家上庭一块说吧。
赵抃表示开封府牢狱只负责关押,手续应该交予公检法。
这是公检法第一次面对谋反案例。
许遵瞪他一眼,突然又看向许凌霄,叮嘱道:“霄儿!此事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说,小心惹上麻烦,如今对方肯定会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齐济不免道:“真是很久未见总检察长这般意气风发了。”
这个问题确实也值得探索,在司法制度上,这确实一片空白。
司马光摇摇头道:“这事可不能问张三,尤其现在。”
赵顼偷偷瞅了瞅,见外面是在议论纷纷,不禁问道:“他们在讨论什么问题?”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个第一次,导致双方都非常忐忑,李国忠他们也没有打过这种官司,好在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不但将京城有名的珥笔和茶食人都请了,同时还给他们提供许多相关案例。
果不其然,皇庭拒绝之后,朝中立刻就闹了起来,开始向公检法施压,你们公检法张口制度,闭口公正,皇庭是以什么为由拒绝他们请珥笔辩护,你皇庭能够保证,这些被告中就没有无辜的吗?
他还拿张斐为例,最初方云一案,可也是十恶之罪,再加上后面张斐以祖宗之法起诉朝廷,当时张斐也是一个珥笔,如今你当了检控官,这规矩就得改?
这不公平。
许遵叹道:“因为根据齐州传来的消息,吴天还有党羽在外,而公检法暂时没有羁押这种罪犯的牢狱,如果安排在警署的牢狱,是非常不安全,按照规矩也应该是关在开封府。”
其实直到如今,这些官员对珥笔还是没个好印象,始终是有防备的。
“都来了呀!”
赵顼点点头。
“咦?爹爹怎未有与你一块回来。”
许芷倩见张斐独自一人回来,不免问道。
不然的话,许遵的骚操作可能比张斐还要多。
许遵只是谦虚地摆摆手。
但这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也引发极大的议论声。
我早就说了,此案轮不到我们公检法来审,你们偏偏要移交给我们,我们接下此案,可连决定何时开庭的权力都没有,这还有什么可审的。”
司马光点点头,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反对对公检法的名声不好。”
许凌霄当即松了口气。
这三十五人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将他们定罪,剩下的几百人,是可以直接定罪的,也没有人会为那些小喽啰操心。
吕公著稍稍点头,又道:“但此案就连我们都感到忐忑不安,那李国忠不过一个茶食人,如何敢来询问,可见其背后定有人支持,而且势力还不小,这些人肯定不愿意就此罢休的,他们可能借此弹劾赵相公。”
舍人刘肇道:“大家都很好奇,这公检法会如何审理谋反案。”
但开封府很快就告知皇庭,由于罪犯人数太多,这手续尚未办好,三日之后,是肯定开不了开庭的,因为犯人无法送到皇庭。
富弼道:“也不一定,如果吴天定为谋反之罪,根据税务司掌握的证据,其余的人就很难脱罪。”
文彦博问道:“富公认为,他们有机会胜诉吗?”
富弼道:“这活罪自是难逃,就看可否免掉死罪。到底谋反罪也是算在贼盗罪里面的,此二者之间是非常模糊的,如果算成强盗,虽也是死罪,但有可能会减刑,关键其余人罪名就更小了,但如果是算成谋反罪,是必死无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