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
孟乾生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得先发制人啊。”
“张三？”
司马光道：“应该与他无关，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去调查流云寺通奸一案。”
但大多数官员还是沉默的，他们还是在等到齐州官府和当地公检法的公文，因为他们现在得知的情况，都不是来自于官方渠道。
吕公著问道：“可是以文公的能力，要妥善处理，应该不成问题。”
哪怕是将公检法拉进来一块审都不行，因为人家可以去检察院起诉啊。
富弼放下文案来，呵呵道：“你猜，他上哪儿呢？”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你皇帝先批示，我们再审。
“阴谋！这绝对是税务司的阴谋！”
张斐点点头道：“对啊！”
文彦博反问道：“你又为何推辞？孟知院曾在审刑院、御史台都待过，可别说审不了此案。”
司马光叹道：“先看看情况，我也认为官家不会让此案交给公检法来审。”
这太容易掉坑里了。
司马光皱眉问道：“你审不来吗？”
谋反这个罪名，是古代最为可怕的罪名，哪怕你是士大夫，你要敢造反，皇帝也一定会让你死得。
富弼微微皱眉。
二人听罢，是长松一口气。
比如说，某个商人为谋反者提供酒肉、粮食，但只是为求赚钱，公检法来审，可能就不会定他谋反之罪，但可能引发官家或者一些大臣们的不满意，反之，百姓可能又会对公检法不满。
政事堂。
富弼之下，就是文彦博。
孟乾生大惊失色，赶忙站出来，“陛下.！”
天知道税务司到底掌握多少证据。
这一波人碰到这一波事，可真是太特么刺激了。
“若是孟知院愿意审理此案，我可以上奏举荐孟知院。”
张斐道：“有这可能，但是我劝司马学士尽量不要交给我们公检法。”
“不好说。”
张斐讪讪道：“这不是审不审得来的问题，而是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问题，我也拿捏不准。
赵文政很是焦虑道：“想不到税务司竟然还会用出这种手段，以谋反之名，去罗织冤狱，这回我们决不能再让税务司得逞，否则的话，下一个遭殃的必然是我们。”
“嗯。”
张斐讪讪道：“司马学士，目前尚未清楚具体过程，我这也不好判断。”
赵抃站出来道：“臣在。”
而且，他们还将一些功勋之后也给囊括进来，虽然只是沾点边，不是主要后代，但这在北宋也是极少遇见的。
文彦博一怔，纠结片刻，才道：“陛下，此案是由公检法移交京城，应该由公检法来审理此案。”
张斐道：“即便是根据现在的制度，公检法也是在审刑院、大理寺之下，如这种案件，也理应是审刑院、大理寺来审。”
王安石立刻明白过来，“如果不由公检法来审，那么他们就能够利用庭辩去进行干预，若交给公检法来审，他们只能干着急，这一招倒是可行。”
以前他们总是想硬刚，结果总是被打脸，为什么公检法能够屡屡得胜，就是因为公检法都是拿证据说话，铁证面前，他们也没法狡辩啊。
司马光皱眉道：“最好是与你无关，否则的话，小心你的小命不保，这可是在玩火。”
“真的？你当真是这么跟司马学士说得？”齐济问道。
赵顼看去，见文彦博沉眉思索着，不禁道：“文公！”
司马光道：“你就当这是税务司的阴谋。”
二人听得是频频点头。
赵顼点点头，又看向司马光。
张斐苦笑道：“如果官家下命，我只能遵命。但如果司马学士真的是为公检法着想，尽量还是不要让公检法来审理这种案件，毕竟公检法才刚刚成立没几年，底子不厚，审这种案件，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经验。”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前几回，他们都是选择先发制人，玩死里弹劾，但往往就是弹劾的有多狠，到时在庭上打脸就有多狠。
这么大的事，赵顼也是立刻召开会议，商议应对之策。
齐济跟张斐没有打过太多交道，便是信得他，不禁袒露心声道：“我们就怕你将此案也揽了下来。”
即便不交给公检法，公检法也能进行监督，而且税务司与公检法的关系，向来是非常密切的，极有可能会从检察院发起起诉。
这一番话下来，孟乾生等人是深以为然。
富弼点点头，道：“相信当地官府的公文很快就会送到京城，咱们还是等等看，先别妄下决定。”
许遵立刻道：“邓御史言之有理。”
检察院一旦调查，那谁能保证，他们会跟你们一块和稀泥？
文彦博可也是个老司机，此案若交给他来审，他肯定是要顾全大局，但问题是，这边上多了一个公检法，顾全大局可不像以前那么简单。
这可要了亲命啊！
京东东路反抗税务司，京城权贵也都是在暗中支持的，对于权贵而言，反抗税务司那真是人人有责啊！
“君实不在吗？”
邓绾、裴文他们全都看傻了，难道此案里面还有什么玄机，让这些宰相们都避之不及啊！
就公检法的审理制度，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齐济一脸狐疑道：“为何？”
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仿佛在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赵顼突然看向裴文，道：“裴御史，既然这建议是你出的，那就由你来领御史台审理此案啊！”
“嗯。”
吕公著这才恍然大悟。
今日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斐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真是有胆有谋，进退有度，只是看上去像个莽夫。
邓绾道：“在我看来，除公检法之外，此案若真以谋反论定，对所有的大臣都不利，那么只要能够避开公检法，此事至少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伤及到太多人。”
“这真的与我无关。”
垂拱殿。
审官院。
孟乾生忙问道：“那依邓御史之言，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司马光道：“如这种谋反案，必然是会上诉朝廷，齐州和青州公检法不可能审得了。”
他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就是税务司设的圈套，然后给那贼寇冠以谋反的罪名，借此来对付齐州的豪绅。
孟乾生吓得一哆嗦，赶紧退回去，拱手道：“臣臣掌审官院，此非臣的职责。”
赵顼道：“此案还是由你们皇庭来审吧。”
根据税务司过往举止来看，就是依靠暴力，齐州这地方就非常适合狙击税务司，那边狠人也多。
他不懂，但他知道，这宰相们全都拒绝，这定不是什么好事啊！
文彦博摇摇头，“难道由他上诉，就不会有问题？御史台也可以弹劾他们呀。”
文彦博、司马光他们皆是垂首不语。
“难道诸位还未吃到教训吗？”一旁的邓绾突然开口道。
吕惠卿点点头道：“学生知道了。”
文彦博摇头叹道：“不瞒你说，直到方才我都还在纠结这一点，到底接还是不接。不错，妥善处理，这倒是不难，但其中难免是要对一些人网开一面，而且还会受到许多人的影响，可万一税务司从检察院起诉老夫，那老夫这么办，老夫可不想晚节不保啊！”
不仅仅是革新派，就连司马光、吕公著、刘述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文彦博。
吕惠卿愣了愣，他尚未理清楚，但见大家都不干，他赶紧道：“陛下，微臣资历尚浅，审理此案，恐难以服众。”
张斐一脸委屈地向司马光道：“最近我一直都在忙流云寺通奸一案，那边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在关注。”
这回大家都学聪明了，都不说此案的对错，直接先将此案给拱上去，反正拱的越高，就越轮不到公检法来审。
但此案不一样，这弄不好可就得杀头，关键此案也很难秉公执法，因为很难去拿捏谋反这个尺度，审得话，还有可能影响到我们公检法的制度。”
简单来说，即便是最公平、公正的结果，可能也会让很多人不满意。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太多政治问题，是不能单以司法来论的。”
似乎还在梦游的王安石是惊讶地看着文彦博。
这回虽然是震惊朝野，但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只有少数御史和谏官弹劾税务司暴力执法，因为御史、谏官他们的职责就是要让皇帝知道这些事。
王安石猛地一怔，突然道：“陛下，臣最近忙于推广事业法，实在是分身乏术。依臣之见，司马学士更为适合，毕竟司马学士掌管审刑院。”
于是他们赶紧派人打探消息，但都不用去打探，陆陆续续，一波又一波的消息传来京城。
裴文道：“臣暂不清楚缘由，也不好妄下判断，但臣以为此案必须得尽快审理，否则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京东东路其它州县，故此臣建议由审刑院、大理寺、御史台会审此案。”
“恩师，早就知晓了吗？”
难道真不是他搞的鬼？司马光心里嘀咕一句，他方才那句问话，其实就是在试探张斐，毕竟之前就上过几回当，也不能老是上当，又道：“那如果官家一定让你来审？”
二人一愣。
“那就不用说了。”
这就不是要钱的问题，而是要你全家死光光的问题。
孟乾生抚须道：“如这种大案，多半审刑院、大理寺、御史台、刑部来审，甚至于这几个官署一块来审。”
张斐嗨呀一声：“干司法的都这德行。”
文彦博来到政事堂，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富弼一个人坐在那里查阅公文。
政事堂。
吕惠卿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也只能交给公检法？”
王安石叹道：“除非官家亲自保证，公检法不允许介入，以及杜绝任何人就此案提出上诉，否则的话，谁若接下来此案，是必死无疑。”
吕惠卿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暗道，好你个司马老儿，方才竟然想将我推入火坑，幸亏我也不傻，真要接下来，可真是死路一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