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间,按照曹小强的要求,姜大郎的媳妇带着女儿大丫蒸了满满一大桶米饭,姜大郎的媳妇是用煮粟米饭的经验蒸的,没想到大米的出饭量比粟米大得多,一锅米蒸出了两锅多的饭,而且,姜大郎的媳妇还按照曹小强的要求,在米饭上放了一指厚一块的腊肉,蒸出的腊肉油淌进米饭里,香气四溢,米饭上也染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油花。
曹小强拿起斧头,轻轻松松地将蒸腊肉切开,切出两大盘,他给姜大郎媳妇和大丫留了一盘,又将另外一盘放在桌上。而后,曹小强又让姜文去找了两个干净的空陶盘,分别倒入了后世的蔬菜罐头,一盘是甜玉米粒,另一盘是酸黄瓜。
曹小强端起碗就招呼他们吃饭,其他三个人也端起了碗,心怀忐忑地吃开了。徐逸吃第一口时还是要保持儒者的风骨,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他是吃过齐国和楚国国宴的人,虽然曹小强带来的东西他不认识,但说到底也就是食物,珍馐美食,都只是为了饱腹尔。
作为徐国遗族,徐逸是有自己的骄傲的,曾经他也自嘲地评价过自己,说自己是:“山珍海味食得,乡野陋席也食得,平生凌云抱负,奈何明珠蒙尘,愿以残躯卫道,食些人间烟火。”其实,徐逸对自己的这番评价很是有点小骄傲的,感觉自己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虽然外表上是个“矮、挫、穷”,但是内心中却是非常的“高、大、上”。
徐逸吃了第一口米饭,感觉这种食物有趣,软、糯、甘、香,外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油脂,确实让人食欲大开。第二口,徐逸夹了一块腊肉,腊肉入口,徐逸惊呆了,是咸的,而且很咸,徐逸不禁开口问道:“曹仙师,此为何兽之肉,为何能长出咸肉?”
曹小强也在吃饭,他道不觉得今天的饭有多好吃,米是二块钱一斤的普通米,饭硬硬的,估计是早米,腊肉油太大,曹小强没敢吃肥肉,挑了两块瘦肉搭了搭嘴,又吃了一条酸黄瓜解一解腻,不是陪这帮子古人累了一上午,平时这样的饭食,曹小强是吃不下的,还不如点个鱼香肉丝盖浇饭吃得舒服。
听到徐逸的问话,曹小强随口答道:“猪肉,不是野猪,是家猪,你们这没有,它也不长咸肉,是将他的肉切下来之后,用盐腌一下,腌完风干,这样能够存放一些日子。”
徐逸听完之后,还是不知其理,挑了一块最肥的腊肉放进口里,咸鲜香油,好吃,徐逸也扒了一口饭。这口饭扒下去,徐逸的嘴就停不下来,嘴里味道咸,就要用饭压一下,饭吞下去之后又忍不住再夹一块肉,开头几筷子还好,胃还受得住,多吃几筷后,胃里就腻得慌,曹小强看到他在皱眉,估计他也腻到了,就喊他吃了一根酸黄瓜。酸黄瓜下肚,咸酸之气直通肚腹,油腻之感顿消,徐逸又忍不住多扒了几口饭,多吃了几片肉。
最先放筷子的是曹小强,说实在的,今天这饭食实在是没什么可吃的,腊肉太油,米也不行,蒸出来干巴巴的,不好下咽,酸黄瓜吃一条就够了,吃多了也不舒服,还好有甜玉米,甜鲜可口,但也不能多吃,罐头食品,防腐剂太多,对身体没好处。曹小强吃了小半碗饭就感觉饱了。
徐逸比曹小强可是强多了,吃了满满一大碗饭,好几块腊肉片子,三四根酸黄瓜,吃完后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饱嗝。
没想到今天吃饭最安静的是姜大郎父子,两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夹肉、扒饭,有一种狼吞虎咽的感觉,仿佛吃完这顿就没有下顿了,一大盘腊肉主要是靠这两父子给消灭的,米饭他们也吃了两大碗,难得能如此敞开胃口吃饭,最后将盘子里剩下的猪油都扒拉干净后,这父子俩才停手。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曹小强见姜大郎终于停嘴了,就给姜大郎和徐逸一人发了一根华子,然后点上,很舒服地吸了一口。曹小强看到姜文用一种很是渴望和乞求的眼睛看着他,知道他也是希望抽一根烟,曹小强板了一下脸说道:“你还小,不能吸烟,等长大了再说。”姜文和姜大郎都是有点小失望,但是仙师说的话不能不听,仙师说的话肯定是对的,这香烟一定是对小孩子不好,所以姜大郎在姜文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让他去打点水来,吃饭都吃渴了。
曹小强又吸了一口烟问道:“今天的饭食如何?每天都是这样的饭食可吃的习惯”
姜大郎赶快接话道:“好吃,咸,这饭食只有天上才有,就是太费盐,太贵了。如果能天天这样吃,我就是提前十年去死也甘心”
其实,今天曹小强安排这样的饭食,就是想测试一下本地人对大米和腊肉的接受程度,这种饭食如果是放在现代食堂,吃上两顿,工人就要开始骂娘了。放在物质缺乏的古代,曹小强是有信心的,但是能听到姜大郎能有这么夸张的评价,曹小强也就更安心了。
曹小强又看着徐逸,他对徐逸的评价更加看重一些。
徐逸不是一个浑人,知道曹小强是要考校他了,原本他在姜家村就是一个外人,以前是得到姜大郎的信任从而被村里人供养,现在他和姜大郎一起投靠了曹小强,自己要是一点本事没有,这里以后就没有自己的地位了。徐逸也知道自己的强项,不是在武力,而是在脑子,“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他毕生的心愿,他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就必须要得到曹小强的认可,同样,要得到曹小强的认可,就必须清楚曹小强的志向,不能无的放矢。徐逸越想越深,总觉得曹小强一句很平常的话,里面包含深意,自己竟然无从下手。
徐逸脑门上的汗涔涔淌了下来,他越是心急,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比他当年陪同老师第一次见到吴王之时还要惊慌失措。曹小强看到徐逸表情痛苦,以为他是吃肥肉吃腻到了,肠胃不舒服,就赶快喊姜文端了一碗水过来,然后又假装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和胃整肠丸”来,倒出六粒,让徐逸和水吐服。
“和胃整肠丸”在梳理肠胃方面效果特别明显,药效很快,原本徐逸也是中午吃多了点,肠胃有些不适,头脑就没有那么清醒,才被曹小强一问给弄了个急火攻心。然而这仙药一吃下去,顿时感觉自己肠胃舒泰,头脑也变得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