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喝了些米汤，胃里好受多了，就是头还有点晕，苏阳送她回去，刚上车时还能说上几句，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苏阳又调侃她几句，发现没动静，偏头看了一眼，她头靠着车窗，已经睡着。
听到有震动声，他垂眸一看，是掉在座椅一旁，她的手机在响。
正好垂眸时，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陆丰延。
苏阳继续目视前方，方向盘微微转动，看着左右两边的车。
震动持续几十秒，没了响动。
大约隔了十来分钟，手机的震动声再次传来，苏阳先是看了眼纪然，依旧睡的沉，随后垂眸，见屏幕上还显示的陆丰延三个字，他一边看着前方，一边伸手把手机拿过来。
唇角一侧勾起，按下手机侧面的关机键，屏幕彻底黑下来，等红绿灯时，顺手放进纪然的包里。
车停在纪家大宅门外，苏阳叫醒她。
纪然道谢告别后，回到家，父母已经睡下，她悄悄地上楼，刚上到楼上的平台，就看到林乐乐从房间里出来，手里端着个杯子，似是去倒水。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冷冷的，谁也没说话。
进门，关门。
纪然又困又乏，简单洗漱了一下，上床就睡。
闹铃响的时候，她睁开眼睛，许是酒精的作用，一晚无梦，睡的很香。
习惯性地睁眼先看手机，伸手摸了半天，也没摸着。
转头一看，床头小柜上根本没有。
她坐起来，缓了缓才穿鞋下床，在包里一翻，把手机取出来。
“手机怎么关机了？”纪然诧异自语一句。
边奇怪着边打开手机，这一开，就看到有八九个未接来电，和两条未读微信。
八九个未接里面，有一个是赵晓雅打的，有一个是纪承打的，剩下的都是陆丰延，打进的时间都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再一看微信，也是陆丰延发的。
【在忙？】
隔了五分钟，又是一条：
【开机后回电话。】
纪然想不起手机是什么时候关机的，看了眼屏幕上的电量显示，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电，不至于自动关机。
她回拨过去，不过是两三秒，刚听到“嘟嘟”两声，那边就接起。
“昨晚不方便接电话？”陆丰延问。
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那个时间段纪然想起自己应该是在苏阳的车上，睡着了。
“昨天有些累，睡的早，后来也不知道手机是不是有故障，自己居然关机，刚才醒来才发现。“
纪然没有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怕他担心。
那边静默一瞬，“没什么事就好。”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昨晚差点报警。”
“幸好没报，不然媒体又该报你浪费公共资源。”纪然也跟他说笑着。
临了纪然问他什么时候回海城，陆丰延告诉她明天晚上的飞机。
两人没有多聊，知道她差不多要下去吃早餐，还要赶着上班，便挂了电话。
陆丰延再次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片刻后将手机屏幕熄灭。
一到公司没多久，佟清梦就把她叫进办公室。
“你昨晚是怎么谈的，马副总一大早就把电话打给我，说是不会考虑和万丰合作。”佟清梦的脸很难看。
纪然早就做好准备，启明这个项目要黄。
“佟小姐，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她把昨晚在天轩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讲出来，不过省略了后面苏阳灌酒的事。
佟清梦瞪着眼看她，随后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能力，把人都能认错？如果你没有认错人，后面的事还能发生？”
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认为，即便没有认错，结果也不会变，马威明显是个好~色之徒，就算没有认错人这个借口，他也会找其他的说辞来难为她。
可在场的情形，只有她自己清楚，佟清梦看到的只是因为她犯了职业上的大忌，才造成了项目的丢失。
佟清梦继续道：“不过是让你喝两杯酒就把你难为了？国内的情况不就是这样，酒桌上谈生意，见怪不怪，你至于把人给得罪吗！现在好，这个项目因为你损失了！”
“佟小姐，”纪然抬眸，“首先，我的酒量确实不好，而且，我不认为拒绝客户的不合理要求是错的，如果所有生意都要在酒桌上谈，那公司不用招我们，招能喝酒的就好。”
见纪然跟她杠上，佟清梦气的发笑：“你还有理了？”
“我犯了错，我认，公司可以扣我的工资，但我不认同您的说法。”
纪然目光坚毅的看着佟清梦。
办公室里静谧下来，这时，王曼敲了敲玻璃门，见佟清梦抬眼看她，说道：“佟小姐，有一家传媒公司打电话来，说是要和纪经理谈合作的事。”
佟清梦眉头一皱：“哪家传媒？”
“天丽传媒。”
纪然暗暗怪道，自己好像没有接洽过这个公司，怎么会突然找到她要跟她谈合作？
佟清梦的脸色更差，没想到启明让她丢了，还来个天丽传媒接棒。
“你犯的错，公司自然是要处罚，至于怎么处罚，还需要商议，你先出去接客户电话。”
从办公室出来，纪然走到自己的桌前，看到扣着的座机电话，拿起来“喂”了一声。
对方先介绍了自己的公司，然后开门见山就说想要万丰投资，需要跟她面谈。
虽然万丰出名，有不少公司都是自己找上门，但纪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就算找上门，怎么会直接找到她？
苏氏资本的大办公室里，苏阳站在落地窗前，接着马威的电话。
“苏总，按照您的指示，我拒绝了跟万丰合作，”那边嘿嘿笑了两声：“您看还满意吧？”
苏阳看着窗外远处的几栋高层建筑，其中最显眼的那栋，就是万丰集团大楼，“我说了，合不合作是你的事，我可没有从中插手。”
“是，是，都是启明的决定，万丰不适合我们公司，所以，我觉得还是苏氏资本更合适。”
苏阳冷笑一声：“你以为万丰和苏氏任由你挑呢？”说完，挂了电话。
马威对着手机愣了几秒，苏阳的心思太难猜测，明明是他说昨晚的事和合作的事是两码事，那不就是暗示自己，不许和万丰合作，况且，苏氏和万丰向来爱挣，拒绝了万丰，选择苏氏，不是正合了苏阳的心思？
苏阳挂了电话，助理敲门进来，告知他天丽传媒已经找了万丰。
“我知道，是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