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迪克端来茶点，与尤金、罗辑、伊莱三人一起迅速交换着情报。
“昨天赫金带了几个人在迪凯斯的办公室找到了我悄悄放进去的照片，也含糊地跟我聊过几句，估计是审过了，也相信了。”罗辑说道。
伊莱点头：“应该是，我下午见到了杰西卡，杰西卡主动问我认不认识迪凯斯，我说见过几面，印象不错，是个踏实肯干的人。”
“看来古米尔也相信了几分。”尤金点头。
“跟踪迪伦这个理由很能充分，关键是你的图片合成技术过不过关？”罗辑淡笑道。
“放心，绝对看不出来，我有十足的信心。”尤金信心满满地拍胸脯。
“迪凯斯毕竟是军情局的科长，如果硬是给扣上地下抵抗组织成员的帽子，赫金的脸上也不好看。”罗辑思量着，问道，“迪凯斯被抓走几天了？”
“五天。”伊莱回答。
“时间不短了，足可以有怀疑的声音出现。尤金，用山子的身份放出消息，军情局的一名科长被特务处带走了，怀疑是灭魔小队的成员。给赫金点压力。”罗辑道。
尤金点头。
迪凯斯被怀疑是灭魔小队的人，只有军情局少校以上军官知道，其他人只知道迪凯斯临时借调。
当初南桥芳子也被特务处借调过，所以大家一开始并没有起疑。
可时间长了总也不回来，议论声就该有了，就算没有，罗辑也会制造出来点。
“迪凯斯的事情我们之前做的工作已经足够了，暂时不要再做任何事情，以静制动，我们越沉得住气，对迪凯斯越有利。”罗辑总结道。
尤金等三人点头。
“张智这几天有什么举动？”罗辑转移了话题。
“没有。”尤金摇头。
“张智这个人，很不好琢磨。”罗辑用手指摩挲着茶杯口，自从尤金指出了他的一些小动作后，罗辑在刻意改变。
“会不会他也是罗国特务？”伊莱忽然问，自从发现杰西卡是罗国特务后，伊莱的警觉性高了很多。
尤金和罗辑对望苦笑，他们真的不好判断。
“假设他是罗国特务，他对威廉的身份肯定怀疑，若是不揭发，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那么让赫金怀疑威廉是什么意思？”罗辑问。
“假如他不是罗国特务。”尤金继续分析，“他不轻不重地揭发威廉，为了什么？”
“为了避嫌。”迪克接口道，“给威廉做手术的不止张智一个人，很难说那些助手和护士是不是都看不出新伤下面掩盖了旧伤。”
“正解。”罗辑兴奋地一拍迪克的肩膀，“估计张智发现什么问题了，他这么做是自保。”
尤金附和地点点头，冲着迪克笑道：“看不出大厨师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语出惊人啊。”
“那是。”迪克一脸得意，“看你们这么为难，随便指点你们两句。”
“切！”尤金和伊莱一起不屑地切了一声。
罗辑则一脸我笑什么你懂的模样看着他。
迪克有些绷不住了，起身说了句：“你们继续，我去烧点开水，还有什么难题，回来一起问。”
众人哄笑。
罗辑摇摇头问尤金：“张智为什么说威廉那一刀是自己捅的。”
“他说，进刀距离太近，而且正巧刺中旧伤，很像自己造成的。”尤金解释道。
“这他都能看出来？”罗辑郁闷了，为了能正好刺在旧伤上，罗辑确实是贴着威廉的伤口将匕首送进去的。
“估计是有细微的差别，反正我没有注意过，你说张智是不是干过法医呀，法医对这些细节非常注意。”尤金也一脸抱怨。
“威廉怎么解释的？”伊莱问道。
“威廉说是他太大意，没发现敌人就在他身后，他一转身就被刺中了。”罗辑回答。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伊莱点头，又问道，“旧伤呢，威廉怎么解释的？”
“一个多月前执行任务受的伤，当时是轻伤，也就没在意，没想到反反复复一直没好利索，前些天洗澡进了水，感染了。刺在旧伤上，也是巧合。”
“没有多少说服力，倒也不是不可能。”伊莱客观地评价。
“所以现在还关着呢，我也只见过他一次。”罗辑叹息。
“威廉在劳森广场枪击案那天的行程查清了吗？”迪克拿着茶壶回来问道。
“没离开过军情局。”罗辑苦笑。
“没离开过？难道威廉不是那个假女人，罗辑你认错了？”迪克诧异地说道。
罗辑想了想，摇摇头：“不，我可以肯定那个假女人就是威廉，至于他是怎么瞒天过海的，我想了两天了，也没有想明白。”
“也许你们军情局还有灭魔小队的成员，灭魔小队的成员不止我们看到的四人。”尤金皱着眉头推测。
“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威廉在军情局有帮手。”罗辑赞同的点点头。
“可不可能是双胞胎？”伊莱眨着眼睛猜测。
“也不一定是双胞胎，长得像就可以，化化妆，一个留在军情局，一个去劳森广场杀人。”迪克的想法更大胆。
“威廉来自普通家庭，家庭成员里只填写了父母，也许真像迪克猜测的那样，有跟他长相相近的叔伯兄弟也是灭魔小队的成员，或者是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罗辑思考着说道。
“毕竟是你放走了灭魔小队的成员，并且还刺了他一刀，威廉会不会出卖你？”尤金担心地问。
“不会，威廉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出卖了我，也洗脱不了他的罪名，赫金更相信我的话。”罗辑摇头。
“既然确定威廉是灭魔小队的成员，我们要不要把他救出来？”迪克问。
罗辑没说话，转头认真地看向尤金。
尤金沉思了一会后点头：“救！”
伊莱也跟着点头：“我同意尤金的观点，谭大爷牺牲了，老黑也牺牲了，若是威廉也……”
罗辑理解大家的想法，他们这一仗打得太被动，处处受制于人，若是能把威廉救出来，大家心里也能好受点。
“救威廉，重点是要为他洗脱罪名，那一刀毕竟是我刺的，虽然是近距离进刀，角度应该不同，这一点张智也不能较真，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威廉的旧伤。”罗辑思虑着说道。
“威廉提到的那次任务，你参加了吗？”伊莱问。
罗辑摇头：“记录上写着是威廉带队，四五个人抓两个小混混，没有记录伤亡，威廉解释说觉得任务很小，受的伤也不重，觉得丢人就没告诉任何人。”
“伤他的人呢？”迪克问。
“没抓住跑了。”罗辑道。
“这个理由确实让人不好相信。”伊莱蹙眉。
“如果我们再给他找个理由呢？”尤金忽然说道。
“再找个理由？”伊莱诧异。
“找一个他不好说出口的理由，因为不好说出口，所以编了另外一个理由。”尤金的眼神中带着戏谑的笑意。
罗辑立刻跟上了尤金的思路：“比如说为了女人打架。”
“或者喝醉了闹事。”伊莱笑着补充。
尤金摇摇手指：“不不，我的想法是，威廉为了你的名声打架。”
“靠，又扯上我。”罗辑一脸抱怨。
“扯上你，你才有理由帮他脱罪啊，你罗大少可是很有义气的人。”尤金显然已想好了整套方案，看着罗辑胸有成竹地笑着，端起了迪克刚续上的热茶。
翌日下午，军情局二楼小会议室。
赫金、贺文学、南桥芳子、罗辑的对面，坐着两位客人，雅思夜总会的张经理和服务生华子。
“把你跟我说的事情再跟各位长官说一遍，详细点。”坐下后，张经理吩咐华子。
“十多天前，我在我们夜总会的后巷，看到捞三带着几个人打人，我见被打的是来过我们夜总会的客人，就喊了一声。”华子人长得小，胆子也小，这两句话说得战战兢兢地。
“捞三是我们那一片的混混头儿，经常去我们夜总会玩，但从不在夜总会里闹事，就是在夜总会附近打架，若是被我们夜总会的人看见喊一声，他们也会很给面子地离开。”张经理适时解释道。
“你说被打的那人是不是他？”罗辑将威廉的照片扔给华子。
华子接过来看了一会，点点头：“是，就是他。”
“他常去你们夜总会吗？”南桥芳子问道。
华子摇摇头：“不常去。”
“那你怎么会认识他？”南桥芳子脸色一沉，接着问。
华子激灵灵打个冷颤，有些结巴地说道：“他，他在我们夜总会里打，打架。”
赫金的目光中露出玩味的神色，南桥芳子也一脸好奇的样子，贺文学没什么反映，罗辑则不动声色地看着。
“打架？什么时候？为什么？”南桥芳子继续担任审问的角色。
“在那人被打的前两天，”华子看了张经理一眼继续说道，“那人偶尔来我们夜总会，那天晚上，那人与王公子争执了几句，王公子说不过那人，便动了手，那人也没让着，把王公子打了。”
“因为什么争执？”南桥芳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