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眼珠转了转:“於大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於大哥痛快地道。
小草看了穀雨一眼:“我哥哥被歹人所伤后,不幸失足落水,我担心他著了凉,路上再生危险,此处可有医馆吗?”
穀雨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他先前强忍著没说,但小草还是从他的脸色看出了端倪,推辞道:“不了,咱们还是儘快赶路。”
“那怎么行?”於大哥一把將他按住:“深秋风重,若是邪气入体,恐怕有性命之灾,咱们这里医馆没有,三里外的镇上倒是有一家药铺,我和店老板相熟,你兄妹两人赶了半天路,也该累了。你且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將小草和穀雨不容分说让到屋中,和妻子打了声招呼,抄起朴刀兴冲冲地出了家门。
穀雨望著屋中唯一的一张床,怒视著小草:“你干的好事!”
小草小嘴一撇,委屈得险些掉下泪来,穀雨有些后悔,小草毕竟是出於好意,放缓了语气:“我浑身上下痛得很了,脑袋也昏昏沉沉,两腿乏力,確实不適於赶路,既然这样咱们便在此处歇歇吧,待用了药咱们便上路。”京城中亟待解决的事一件接著一件,每一件都让他备受煎熬。
小草嘟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赌气般在炕沿坐了下来。
穀雨咧咧嘴,在另一侧坐了,小草转过头:“你的故事还要不要编下去?”
穀雨一怔,小草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他反应过来,笑了笑:“我编的故事你可不一定喜欢听。”
午后阳光透过窗欞照射进来,穀雨身体渐渐起了暖意,他注视著半空中漂浮的微尘:“黄自立对你始终心存疑虑,在突袭黄记绸缎庄后,他也一直没有忽视你的存在,此时他有两个假设:一、假设你没有如实交代,二、假设绸缎庄周围还有赵先生的残存势力,无论哪种假设,他都可以將你变成棋子。安排一名新手押解,给你製造逃脱的机会。”
“那廝可不像个机灵的样子。”小草嘟囔道。
穀雨淡淡地道:“他並不知道详情,黄自立是不会告诉他的。”
小草瞪圆了眼睛,穀雨眯起眼睛:“也就是说如果你那时起了杀心,那锦衣卫恐怕真的会死在你手中。”
“那黄自立真够狠的,”小草艰难地道,忽地冷笑一声:“这么阴毒的人活该被你杀了。”
穀雨吸了口凉气,心里变得七上八下,他並没有接小草的话茬,而是继续道:“那真正的王华一直跟在你的身后,黄自立既然要做戏那一定要做得真,王华见到你从锦衣卫手中逃脱,便迫不及待地现身,这一来便暴露在黄自立的视野中。”
小草喃喃道:“原来如此,那王华为了我被锦衣卫拿了是吗?”
穀雨点点头:“我想那王华武艺稀鬆平常,確是边缘人物,远离赵先生的组织核心,因此对他的忠诚远不如魏强和杨大海那伙人,在面对锦衣卫的重压之下选择了乖乖合作。”
小草並没有愤怒,她的语气中带著一丝萧索:“可他毕竟是为了我才遭此毒手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