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太原的路上,杨芳多次试探了安德森,而安德森此时正要面临回国,他的服役期限到了和其他美**人一样需要转业,就在这时候家里的农场遇见了龙卷风的袭击,农舍和围栏及家畜损失巨大,急需一大笔钱修缮和重建,心里正忧愁该如何搞钱那,对于杨芳这个人来说他已经没了先前的那种很浓的兴趣了,但对杨芳提出的想走私军粮的事情他反倒是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毕竟玩个女人只是图了一时之快,对于要认真生活的人自然钱才是摆在第一位上的事儿了。
在太原住下后,安德森中校晚上把杨芳约到了自己的客房里洽谈了起来。
杨芳见老安对自己并没不轨之举,心里放开了许多。她先还有些遮掩,说是自己想私下做点粮食生意赚点外快钱,不过很快被安德森给揭穿了。
安德森笑了起来:“杨,你应该是个诚实的人,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撒谎那。谁都知道北平的周炳义现在对粮食控制的很紧,一旦发现有人卖卖私粮抓住了格杀勿论,因此在这种时候倒卖粮食,尤其还是军粮,被抓住了是什么样的罪名我想你也是清楚的。再说,我看你和其他的八路军不一样,供你个人花销的钱并不是大问题,你一个记者怎么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冒杀头的危险非通过倒卖军粮而发财那?另外你要五十吨粮食,这实在不是个小数目,要是运输起来需要十几辆卡车,即便我卖给了你,你怎么
把这么多的粮食运出去那?这些你都想过了没有,只要你运粮食的车一出动,马上就会被北平的军警发现,那时你怎么和他们解释?我这都是为你着想,我想你绝不会把粮食拿出去倒卖,而是想送给你丈夫马抗日的部队吧?这一定是没错的!”
杨芳知道自己和老安说的理由确实很难站得住脚,见老安的态度也蛮诚恳的,便心一横和他说了实话,承认自己确实是想为八路军的冀中部队筹集一批粮食,问老安肯不肯帮自己这个忙。
安德森倒也来的痛快,本身就对中国的政治不感兴趣的他对杨芳说:“我不管你们国民党也好,还是**也好,谁最后执政都只和我的政府有关,而与我本人无关。所以这个忙我是能帮上你的,我一直和我的朋友在我们管理的机场基地储存大量的粮食,现在看来这些粮食能派上用场了,本来我和我的朋友是打算把这批粮食弄到北平的黑市上去卖的,但这也很冒险,被军统的人查到了会向我上级提抗议的,会影响到我退伍的待遇的。而你能一次买走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这买粮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按照我们这么长时间存储下来的数字算已经有四十五吨之多了,你要五十吨也不成问题,我再向北平警备司令部申请五吨不是问题。因此这笔粮款要十万块,我只能按黑市价给你,愿意咱们就成交,不愿意的话那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说过好吗。”
好不容易这么痛快的就说服了安德森卖粮给自己,杨芳心里激动的不得了,对于价钱上她知道安德森开出的是天价,但她还是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些粮食可以救部队的命,不是用钱就可以衡量的。杨芳说自己回去就准备钱款,希望到时候安德森能帮助运粮。
听到这里,安德森也没多想,笑道:“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会找我帮你解决的,其实我也早帮你杨想好了,你不就是要把粮食运送到安平的百里松山你丈夫那里去吗,这事儿好办,我安排一次伞兵训练就解决了,以跳伞训练为名,运上粮食空投到松山,谁也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也免去了路途上的检查,这样超级的运输我就不再另收费了,让你的心里也平衡一下,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妙的好办法那?”
杨芳一下开心了起来,一拍老安的肩膀说:“嗨,黑兄弟你真够意思,我代表我丈夫的部队先你表示感谢了。这样既安全又快捷,亏你这个空军出身的人才能想的出来,要搁在我身上还再想这么多的粮食怎么才能运出去那。”
安德森就势拉住杨芳的手吻了一下,说:“还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不过,你要赶快筹钱,我下个
月就回国了,回国之前这批粮食必须处理完,你要是晚了我就只好卖给别人了。要知道,这样的事儿必须绝对的保密,要是被发现了我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所以你得抓紧筹钱,我一拿到钱马上就向松山发货,作为合作伙伴,到时候你可以跟着飞机进行现场监督的。”
晚上回到自己的客房里,杨芳再次失眠了。
要动用三方共管的那三十万银元,说起来很方便,只要打开保险柜,取出那张银票的录下号码,然后开具一张新的十万元的银票,盖上两个保管者的印鉴章和安德森的印章就可以了,现在这些东西都放在保险柜里锁着,只要打开了花上几分钟的时间便可完成了。
但是这件事儿就大了,私动这笔巨款显然是犯法的事儿,不管是谁被抓住了肯定会被枪毙的,就连安德森这么需要钱的人也没敢打这笔钱的主意,因为他知道走私粮食不过是违规赚黑钱,但要是拿了这笔钱就是贪污了,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前者不过是徇私舞弊,最多接受调查被处分而已。后者可就要上军事法庭,退赔之外还得坐牢,一切军功也都被一抹到底。所以他宁愿盗卖军粮也不敢贪污,想到这里杨芳不能不紧张,自己要是私自挪用这笔钱,并且还是为己方的部队筹集军粮款,一定会国民党方面当成盗窃公款破坏和谈为名押送南京接受审判的,弄不好这件事儿还会被国民党大肆宣传,造成不良影响,上级倒是背地里可以谅解自己良好的动机,不过国民党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污蔑**的好机会的,后果非常严重,可以说是这么干是冒死之为了。
杨芳想到为这事儿自己得冒两次风险,首先自己就先得从黄庆生那里偷来保险柜的钥匙,还要设法搞到保险柜锁的密码,这样才能利用夜里的时候,翻进财务室打开保险柜,取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虽说杨芳是个老地下,倒是对于偷东西这样的行动,她从来也没干过,想到这里她心里涌起了一阵的紧张。
不过她的紧张在第二天就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儿给搅得忘记了,原来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安德森告诉她说:“杨,北平那里出事儿了,你的搭档赵洁女士今天早上自杀,不过她选择的是投河自尽,结果被早起的市民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抢救,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我们的人和你们的人多方询问,她始终不肯说出投河的原因,因此我决定我们今天下午就飞回北平,调查一下事情的原委。”
杨芳闻讯吓了一大跳,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那,昨天临走的时候赵洁大姐还好好的那,不是很致命的原因她是不会选择
自杀的,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马上做好了返回北平的准备了。
在北平的南苑机场,一下飞机,安德森就让来接他们的汽车直奔广济医院,赵洁虽说是八路军方面的代表,但也是他军调办事处的人,他当然要为她的人身安全负责的了。
路上,他问来接的国民党代表张兆辉克罗克上尉为何没开车来接他,张兆辉说:“我不是很清楚,赵洁女士一出事,克罗克先生就说他的心脏病犯了,要回上海的美军顾问团医治,我们不好阻拦,所以他上午就搭乘你们的军机去了上海了。”
这下安德森一下沉下了脸,他马上想到了赵洁的事儿很可能和克罗克之间有着极大的关系。
到了广济医院后,杨芳和老安看到了赵洁,她现在的情况还好,就是精神上有些恍惚,见到杨芳后又哭了起来,不过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也不说。根据守在医院的黄庆生副主任的介绍,老安和杨芳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今儿一早起来,大家发现赵洁代表没到小餐厅来吃早饭,于是我们的一位同志就去女生宿舍查看,发现门是开着的,而赵洁不在里面。黄庆生马上发动了人外出寻找,心想这一大早赵洁突然外出肯定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否则她不会连假都不请就擅自外出的。
不过寻找的人一直也没找到赵洁的踪迹,这时候军调办事处接到了北平警察厅的电话,说是一位他们办事处的八路军代表在护城河跳河自尽,被早起做生意的小贩看到了报警救起,现在送到了北平的广济医院抢救,叫他们赶紧去人。安德森不在北平,作为他的助理克罗克本来应该代他去看望的,但是克罗克上尉突然捂住了胸口说他心脏病发了,说让张兆辉和黄庆生去就可以了,他自己要去北平陆军总医院看病。后来,办事处的值班人员又告诉黄庆生和张兆辉,说是克罗克搭乘了军机去了上海,这让大家都想不明白,他的病情有那么严重吗。
听完这个黄庆生的这个汇报,安德森嘴里大骂了一声:“妈的!”
他心里完全明白了昨天晚上办事处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在还没拿到确实证据之前他也不好下结论。现在无论谁问赵洁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说,最后说是自己没事儿了,当时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去跳的河,她要求要和大伙一块回办事处去。
在北平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这时候很多报社的记者涌到了广济医院,要求采访了解军调处代表跳河时间的事情的真相。安德森和警察厅的侦探拦住了记者们,告诉他们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因此无可奉告,让他们
都回去等消息。
这时候北平检察院的调查人员也赶到了医院,来的正是副检察长洪图和他的助手,助理检察官吴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