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一推开家里小楼的大门,江跃萍就看到今天外面起雾了。
整个花园里弥漫着淡淡的雾,像一层薄纱,把花草树木都笼罩起来了。灰色的雾气笼罩住整个的城市,一切都装饰上了一层白衣,树和墙外的电线杆子都显得毛茸茸的。
今天的很淡,像一层白纱,也像是江跃萍身上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不过此刻她的上半身只能看到那件淡粉红的西装,只能在臀部以下看到那飘洒到膝盖的裙纱。
江跃萍正在想着这雾会不会影响了今天的远行,因为是开车,道路要是看不到的话会很危险的。
但一会儿之后,大雾的颜色开始变白,像是流动着的一层薄薄的透明体了。东方发白了,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云雾笼罩着江家的院子,院子里的建筑显得若有若无。说它有吧,看不出那些建筑和树木的整体;说它没有吧,迷雾开豁的地方,又隐隐约约露出这幢仿西洋式建筑和树木的轮廓,随着迷雾的浓淡,变幻多姿,在院里里散了一圈步的江跃萍感到自己仿佛是深陷在海市蜃楼之中了。
正是过惯了这样富有浪漫情调的生活,因此江跃萍很少习惯住在别人的家里。也正是这样的生活使得她并不接受**的理论,她不想这种平静而惬意的生活被打乱,但是她坚决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以她的理论就是中国再贫穷也不需要弹丸之国的小日本来帮助,更何况这些日本人在中国进行的烧杀抢掠,屠杀奸淫,根本就是强盗一堆。
因此江跃萍参加进步组织青年联合会,积极的宣传抗日的活动,但她并不知道青联其实就是她并不喜欢的**的外围组织。
江跃萍也不喜欢自己的老公当了汪伪南京政府的外交官,这样就和她的原则锁相矛盾了。所幸的是她的老公朱松告诉她他现在当外交官为的是利用便利在欧美等国寻找一处可以安居的地方,一旦找好了他便会辞职带着老婆孩子去定居了。而现在朱松在加拿大的温哥华看中了一处环境优雅的别墅区,正准备筹钱购买下来,然后再办理一家人的出国手续。
对此江跃萍十分赞同,所以在她的眼里丈夫并不是个卖国的汉奸,而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有着浪漫的田园情怀的男人。
就在大雾逐渐的散去的时候,院门外响起了三声汽车喇叭声,
这是父亲的司机小王开车过来了,于是江跃萍转身回屋拎起了那只大旅游包,出了院子。
她看了看手表,正好是七点三十分,心想这个小王真是个守时的人。
见面会合的地点约好是在《北平晚报》社的大门前,从这里出东直门就可直奔密云了。
江跃萍提前了十分钟就到了报社的门口,正好那边的邵文忠和周家丽也过来了,邵文忠是开着自己的吉普车过来的,他在陈祖鑫的指挥下把车停进了报社后面的院子里。
周家丽见江跃萍来的很准时,还带了一大包的吃喝,对她说:“跃萍啊,你看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啊,我和文忠也带着那,用不了的,你太客气了。”
今天的周家丽还是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不过却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了。当时老公邵文忠说:“出去玩儿要走那么长路的,平时你工作的时候反倒穿平跟的,怎么今天要走路了你倒穿起高跟的了那,想磨出脚泡啊?”
周家丽说:“那倒不是,我是看那个猥猥琐琐的马老板个儿那么矮,仗着有点儿钱很嚣张那,我就是要和他比比身高笑话他。再说走路也不碍事的,我敢保证江跃萍她一定会穿高跟鞋,所以我陪陪她,不信等见了面你看保证没错的。”
所以周家丽就穿着高跟鞋上了邵文忠的车了。
听周家丽说自己带的东西多,江跃萍笑道:“俗话说穷家富路嘛,多带点儿好,如今这物资匮乏,真没吃的了,路上也难买的。再说我们还要进山去朝拜大觉寺,到时候兴许还不够那。”
而邵文忠则为陈祖鑫:“怎么没见金局长和那个马老板啊,难道他们要迟到吗?”
陈祖鑫无奈的摇摇头:“金局长早就来了,我们仨约好的是七点,但一直没见马老板,用我报社的电话一打,他说是他老婆有事来不了,他自己还有重要客户上门,因此去不了了。这不,金局长很生气,亲自开着车去找他了。”
邵文忠点点头:“哎,也真是的,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能说变就变那。对了,嫂子和金夫人那?”
“哦,你嫂子和金夫人昨晚打麻将打了一宿,今天早上俩人都起不来床了。所以,金局长安排好了,等中午她们起来之后让他的手下再开车追我们去,不会耽误工夫的。”
而陈祖鑫和《华北新闻周刊》社的人也熟悉,他本来就认识周刊的当家花旦江跃萍,此刻一见说:“哦,是江记者啊,你怎么也来了,我们好像是没通知你啊?”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轰江跃萍走那,以为江跃萍会接
着他的话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去了。”然后会气呼呼的离开,这正是他和金大牙商量好了的想要的结果。
没想到江跃萍却说:“怎么,不欢迎啊?陈副总编不会认为我去会为你们增添麻烦吧?”
“这……这怎么会那,瞧你江小姐说的,欢迎还不来及那。”
陈祖鑫没想到江跃萍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句,本来就心虚的他还本能的以为江跃萍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了那,于是赶紧随嘴就解释道,却才发现自己这么一说,把自己想撵江跃萍走的门给关上了。
这时候,周家丽也说话了:“陈副总编,江记者可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了,你要是不欢迎的话,那我也不去了,我和她还要去逛商场那。”
陈祖鑫道:“家丽小姐,你看你这是说的那里的话啊,我的没想到江记者这样的大牌记者会来参加我们的野营旅游,所以一时没照准词儿吗,其实我就是巴不得江记者她参加那,你说对不对啊文忠老弟?”
“那当然了。”
邵文忠说:“江记者是请都请不来的那,有她参加我们可以听她说好多的名胜古迹来历的典故那。”
“那是,那是,真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的那。”
陈祖鑫心里直叫苦,这个他在金大牙面前吹嘘的一分钟之内就气走江跃萍的牛已经无法实现了,看来只能是到了密云后,或者在路上再做商议了,而眼下已经再没借口让江跃萍离开了。
而金大牙这时候正在马抗日的五金商行里把他好一顿的臭骂。
“什么他妈客户不客户的,老马我说你小子脑子有病啊,说的好好的事儿,还是你挑出来的。到了万事俱备的时候你反倒撒尿了,你是想耍老子还是怎么的?”
金大牙根本就不要听马抗日去不了密云了的解释,他认为马抗日心里一定是有什么鬼那,所以才咄咄逼人的这么对他说话。
这下可把个马抗日难坏了,要是没有周家丽参加抗日游行这件事儿的话,他根本是想都不想会第一个等在回合地点的,而他承诺杨芳的话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要是今天自己上了贼船,那么有朝一日他是无法面对杨芳的。
不过看金大牙今儿这架势他躲恐怕是躲不掉了,否则的话金大牙是一定要跟他翻脸的,因为这不是件小事儿,**了周家丽倒也没什么,还要面对邵文忠这样犯尴尬的局面,自然是多一个人比少一个人好了。并且金大牙告诉他此刻陈祖鑫已经把可能碍手碍脚的江跃萍给气跑了,他也再没更合适的理由推脱了。
小七冯贵知道马抗日要么不干,既然躲不掉了,他就会干的比谁都厉害,他就是这么个性格的人。而现在看来,他也只能先跟着去了,真的要到了那个时刻他还是主力的,这也是没办法不让发生的结局了。
金大牙则显得顿时高兴了起来,拍拍马抗日的肩膀说:“老马,这才够意思吗,实话说现在我想着周家丽那又骚又俊又傲气的样子,裤裆里的家伙都挺的多高的了那。老马你一定也是这样的,老子这一是为了尝了周家丽那骚美人儿的鲜,二也是要杀杀邵文忠那小子的威风,想当年他仗着他老爹在藤井将军面前的大红人,还想夺了我审讯科长的位置那,这下好了,老子终于要解气了,用我裤裆里的家伙审讯审讯他老婆,哈哈……。”
诱惑是魔鬼。被金大牙这么一说,马抗日也被刺激起来了,他想反正你周家丽也不是**的人,玩玩你也没谁来为你伸张什么正义的。既然金大牙不依不饶,那就干脆舒舒服服的先乐呵乐呵再说了,就是将来这事儿败露了也可以全推到金大牙这个大汉奸的身上去的。
于是,马抗日把商号里的事儿交待给了冯贵,自己跟着金大牙,上了他的汽车,向着《北平晚报》社大门前的约好的会合地点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