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悬在半空,镜面映出书架上的一些书籍。
它此刻满心期待地等著灵能波动变强,往常这时候,苏月会带著它一起出门。
可没过几秒,臥室方向的灵能波动突然像被掐断的琴弦,骤然消失。
铜镜的光晕猛地暗了暗,雀跃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它错愕地转向臥室方向,镜面微微晃动。
“怎么回事?”
它从书房中出来,飘到臥室门口时,又仔细感知了一遍,確实没有半分灵能波动。
犹豫了几秒钟,它用镜沿轻轻碰了碰门把手,“咔嚓”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一条缝。
铜镜连忙飘进去,却见浅灰色的床单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苏月的身影?
“哎呀,主人怎么自己离开了?”铜镜的声音带著委屈。
“为什么不带上我啊?”它在臥室里飘了两圈,又飘到客厅。
阳台的窗户关得严实,玄关的鞋也还在。
黯然伤神了几秒,铜镜忽然想起自己的能力。
镜面重新亮起淡金色的光,原本浑浊的镜面像被清水洗过,渐渐变得清晰。
镜中映出的不是家里的景象,而是一间医院的病房。
白色的墙壁,蓝色的窗帘,床头柜上放著个保温杯,杯身上印著医院的图標。
病床上躺著一个中年妇女,正是苏月不久前去看望的陈娟。
此时,她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苍白如纸,连睡著时都在轻轻发抖,额角沁出的冷汗打湿了鬢边的碎发。
就在这时,镜中的病房里突然飘起丝丝缕缕的白雾,和臥室里出现的雾气一模一样。
白雾越来越浓,很快便填满了整个病房,连天板上的灯管都变得朦朧。
雾气中,一道穿著轻薄睡衣的窈窕身影缓缓浮现。
苏月来到病床边,停下脚步,清冷的双眸落在陈阿姨皱紧的眉头上,眼神里带著一丝瞭然。
陈阿姨还在被噩梦折磨。
苏月站在那里,安静地注视了半分钟,直到陈阿姨的身体又轻轻抖了一下,才微微俯身。
她的动作很轻,连衣角的下摆扫过床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苏月凑近陈阿姨的眉心,目光专注,仿佛能透过皮肉,看到藏在深处的东西。
几秒钟后,她伸出右臂,手肘微微弯曲,如白藕般的手臂线条柔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纤细的食指缓缓探出去,指尖距离陈阿姨的眉心还有一厘米时,忽然亮起淡金色的光,像细碎的星光聚在指尖。
指尖轻轻落在眉心的瞬间,淡金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渗入,顺著皮肤纹理缓缓蔓延。
原本眉头紧锁的陈阿姨,身体渐渐放鬆下来,紧绷的肩膀垮了下去,额角的冷汗慢慢收了,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像是做了个轻鬆的梦。
苏月一直看著她的表情,直到那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才缓缓收回手指。
就在指尖离开眉心的剎那,一小团指甲盖大小的灰色能量被硬生生拉了出来。
那能量像团脏污的絮,在空气中微微扭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陈阿姨被噩梦缠身,根源就是它。
苏月看著指尖的灰色能量,眼神冷了冷,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它。
碾的动作很轻,却带著绝对的强势的力量。
灰色能量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碾的细碎,在空气中打了个旋,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
解决完噩梦的源头,苏月没有多留,转身走向病房门口,身影渐渐融入白雾中。
等她彻底消失,病房里的白雾也像退潮般快速散去。
窗帘依旧是蓝色的,保温杯还在床头柜上,陈阿姨睡得安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
城內的角落,人工湖边的別墅小区里,大多数房子都熄了灯,只有靠湖的一栋豪华別墅的二楼还亮著灯。
书房里,白震云坐在红木书桌后,手里转著两颗油光发亮的文玩核桃,核桃碰撞发出“嘎啦嘎啦”的轻响。
他身上穿著一件价格不菲的深色真丝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名表。
头髮乌黑,鼻樑高挺,眼神深邃,嘴角噙著抹淡笑,看上去文质彬彬,完全不像个身怀异能的恶徒。
“咚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力道不轻不重,带著股乾脆利落的劲。
白震云头也没抬,继续转著核桃,嘴里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阵风带著湖边的湿气吹进来。
陆大山走了进来,他身高一米七左右,留著寸头,头皮泛著青茬,肤色是常年在外奔波的黝黑。
他穿著件黑色长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五官线条硬朗如刀削,眼神沉稳有力,脸上没什么表情,带著股一丝不苟的冷峻。
陆大山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白震云手里的核桃上,没好气地开口,“组织交代的任务,最后期限就剩三天了,你还有閒心玩这玩意?”
白震云终於抬起头,放下核桃,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笑呵呵地说,“別著急,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个叫陈娟的女人,已经连续做了好一阵子噩梦,现在连饭都吃不下,人瘦了不少。”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了杯茶推给陆大山,“明天我就去医院,假装是个懂解梦的人,找机会接触她女儿。
等我帮陈娟解决了噩梦,她们母女俩肯定会无比感激我,到时候,我在不经意间提出『想借她们放在展馆內的一件展品』,她们还能拒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