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路在哪？”
陆羽飞没有问澹台，他挂掉电话后，立刻在手机上通过搜索标了出来。
现在的手机都有导航，当然他的路线是一条直线。
陆羽飞还没离开，方雅妍讶然：“老三被抓啦？”
也不用陆羽飞，他们的对话，方雅妍和杰克都听在耳里。
不是故意，正因不是故意，所以即使没有开免提，也逃不出他们的耳朵。
杰克给了提议：“跟楠哥儿说一声吧。”
方雅妍好奇：“老五他能摆平？”
听到这里，陆羽飞将要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若是真，这电话他来打。
杰克答：“人在派出所不在局里，应该只是小事，小事他都能摆平。很简单。”
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杰克记忆里的某些事自动浮现。
以前，他和迈克尔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又人生地不熟的，总会闹出不少麻烦。
这些麻烦，统统都是萧楠帮他们解决的。
因此，那时他和迈克尔都不愿失去这种便利。
方雅妍听了后又说：“老三都没有找老五，我们便别操心了。反倒老四你，还不走？先跑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呗。去晚了，我怕你见不到人，人已经回来了。”
陆羽飞差点摔了一跤，对于这个大师姐，他是没脾气了。
但他也认为方雅妍的话有些道理，先去看一看再说。
想毕，他不再停留，脚下生风一般，出了厨房，跳到房顶，比野猫都要灵活，又像野猫一般，穿梭于南城的天际线。
较消防车都快，陆羽飞没用多久来到了富江派出所。
走近前台，他问：“我找一个叫澹台明鸣的女孩，听说，她……”
对方听到这，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指着右手边说：“直走，在右手边。”
陆羽飞立时收了声音，依照对方所指，快步走去。
虽然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但依旧给人一种缩地成寸的感觉。
陆羽飞在一间大房里头找到了澹台。
其实是澹台先发现了他，但澹台叫出“羽飞”这个名字时，陆羽飞已经一步来到她身边，其他警察没来得及发觉，人已经出现了在他们眼前。
他们还以为是自己只顾着忙自己的工作没留意到。
这间大房不是什么审讯室，不过是大家的一间办公室。
留在这里都有七八个警察，他们各自忙各自的活。
其中有一个是负责澹台的，但他也在干着别的事情。
陆羽飞急问：“明明，你怎么啦，究竟发生什么事？”
澹台明鸣面带委屈地说：“我被人欺负了。”
陆羽飞一听，呆了一下。然后他发现澹台今天穿的是花边白衬衫套了件深褐色的小马甲，下面是黑色褶皱真丝小短裙，露出了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
某些想法在陆羽飞脑海中自然冒出，他徒然好像虎王那样，毛都炸了。
他庆幸没有通知萧楠，不然肯定有人要死，连他此刻都有杀人的冲动。
“他人呢？！”陆羽飞大声咆哮，吓得整层警察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方向。
负责澹台明鸣的那位，更是把想说的话都吞回到嘴里边去。
看到陆羽飞怒气冲冲的样子，澹台回想起小时候那个跟滑梯、跟石头、和树干决斗的小羽飞，每次都是拿着树枝和这些东西大战三百个回合帮自己出气，可爱极了。
想到这里，澹台自觉一笑，然后回答说：“那人现在在医院吧。”
那个年轻的警察立刻跟着说：“对，人送医院了。”
他说这话就是为了让家属克制克制，谁都看得出，对方在暴怒的边缘。
听到“医院”二字，陆羽飞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心想：对啊，能把自己揍出翔的明明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欺负，除非遇到武道宗师，但宗师又不是大白菜。
想到这，陆羽飞弱弱地问：“那请问那人死了没有？这位，警察叔叔？”
“叫大哥。”负责澹台的年轻警官无奈地纠正了陆羽飞。
陆羽飞很配合地改口说：“哦，大哥。”
只是这两个字出口，又是死寂一般的感觉，一种黑涩会的即视感。
年轻的警官摇摇头，摆脱这种怪怪的感觉，然后说：“没有。没有这么严重，虽然验伤结果我这里还没有，但根据经验来看，轻微伤而已。小事。”
说完，他又问澹台：“小姑娘，你现在愿意作笔录了么？”
澹台闻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侧头拒绝说：“不，在我的律师到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好经典的对白，陆羽飞很肯定，澹台是跟电视剧学的。
警察小哥也没办法，只好由她：“那再等等吧。”
起初，大家都以为陆羽飞就是澹台的律师，还在心里感叹这个律师生了张娃娃脸。
后来，很明显都发现是搞错了。什么律师？家属！或者男友。
办公室内再度回归平静，继续各忙各的，一派很忙碌的景象。
陆羽飞再问澹台：“明明，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你不是说去画画的么？”
澹台不跟人家说却是不会不跟羽飞说：“是啊，去了。就是教我画画那个老头。”
“啊？衣冠禽兽啊。”
“谁说不是。跟我说什么为了书画大赛要多作准备，给我特训，全是骗人的鬼话。”
“所以，当时就你一个？”
“不，还有两人。”
“男的？”
“女的。也是他的学生，我们一起跟他学画，不过平时不止我们三个。”
“哦，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自信。”
澹台知道陆羽飞想什么，所以冷哼一声，却说：“那两个是帮他的。”
“啊？为虎作伥？！这样的人都有？”陆羽飞惊呆了。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澹台语气一变：“但我现在再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不该留手。只折了他一手一脚，太便宜这死老头了。”
陆羽飞双瞳微微一缩，估摸着说：“被迫的？那这家伙真该死！”
开窍了的陆羽飞并不比王元亮差多少，转眼想清了某些关窍，怒火霎时再度爆燃。
那警官原本还在吐槽小姑娘你不是一五一十都说了么，但此刻骤感飕飕冷风。
就在这个时候，澹台的母亲带着助手还跟了个律师终于到了。
雪白的衬衫，灰色的长裙，披着一件一样的灰色西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容精致与澹台明鸣有三分相似，柳眉秋眸带着一副银边眼镜，乌黑的秀发梳了个髻。说是澹台的母亲，却更像澹台的姐姐，强烈的气势把陆羽飞的愤怒都压了下去。
陆羽飞甚至在澹台明鸣之前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明阿姨。”
澹台紧接着说：“妈。”
澹台的母亲先轻轻地对陆羽飞点了点头，然后径直来到明鸣的身边。
她微微一笑，安慰女儿说：“不用担心，小事。”
她的声音仿似西湖三月的春风，暖人心扉，同时透出无比的自信，给人力量。
那位律师却是直接来到负责澹台的年轻警官这里，他扫了眼对方的名牌。
“张警官是吧，我姓方，是澹台小姐的代表律师。请问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小张看到这个阵仗就知道对方应该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本来他见那个什么鬼，手骨脚骨都折了，知道没那么容易和解，才让小丫头把父母叫来协商一下怎么处理。现在，这叫什么事？
“方律师，有些情况你也知，这事没那么严重。有人受伤，说这姑娘伤人，我这里也是想做个笔录。也够不着刑事，和解就可以不追究。就是对方折了骨，怕是需要赔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是吧，呵呵。”
“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一阵咆哮从房外传来，声音饱含威严。随即那人又问：“什么时候强奸未遂都够不着刑事啦？啊？！”
澹台的母亲眉头轻轻一皱，陆羽飞暗自在心里嘀咕：澹台叔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