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采儿将安国公世子的意思转达给赵棠棣时,赵棠棣瞅着刘阴阳,有点发懵。

    灵龟之鼓是多么紧要的东西,凡是握在手里的人,都不会愿意轻易的松开手。

    安国公世子居然同意将灵龟之鼓借给赵棠棣用三天的时间,但前提是他本人必须在场。

    刘阴阳双眼放光,若是多了一具灵龟之鼓的加持,谢昭昭会不会在三天内突破巫咸经的第三关?

    不过,安国公世子的条件是灵龟之鼓不离他手,他本人在才愿意借用。这个要求的用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很明显就是安国公世子不知道灵龟之鼓的真正操控方法,想要亲眼见一下到底是怎么个用法,能有什么作用?

    刘阴阳转念一想,觉得这个交易可行。

    因为用灵龟之鼓所蕴含的灵力催动巫咸经的修炼层次,除了谢昭昭这种极有天赋的特殊体质,常人想拥有控制灵龟之鼓的能力,几乎难如登天。

    这世上不乏转世之人,但仅有谢昭昭一个是带着灵体一起转世的。巫咸经心法、灵龟之鼓还有刘阴阳的阳阳镜,那都是出自丰沮玉门的宝贝。离了丰沮玉门之中特殊的灵气,到了其他的位面上,都是凡物而已。而他们这些只有灵魂转世之人早已是肉体凡胎,没有半分丰沮玉门的气息。只有谢昭昭,带着灵体转世,她不是肉体凡胎,而是肉体仙胎。

    所以,想到这一节,就算安国公世子提出以巫咸经心法换灵龟之鼓的三日使用权,刘阴阳都点头答应。

    刘阴阳窃笑,安国公世子的交易条件还是保守了一点。看来,他手里的那面灵龟之鼓实在带给他太多的困惑了。

    王采儿借机又将王骥骜的密信内容告诉了赵棠棣。

    赵棠棣很感谢王采儿能及时通报信息,这样有利于他及时的调整计划。他的原计划里可没有地下暗河的输送通道一节。这可是个利好消息。运输通道他原本打算日后再去想办法探行真相,没想到,瞌睡来了有人给送枕头,这次的冒险当真是十分的值得了。

    王采儿该说的都说了,福了一礼,便欲告辞。赵棠棣上前一把扯住她长长的衣袖,急道:“表姐,你不会真的要嫁给那个人吧?他并非良人,你要三思啊!”

    王采儿苦笑了一下,扯回衣袖,反问道:“他并非良人,难道你是么?”

    赵棠棣被噎得一个字说不出来。两人正尴尬间,只听得卟哧一声有人笑了出来。两人一起寻声望去,见是谢昭昭正在掩嘴偷笑。

    王采儿一下子涨红了脸。她并不是外向而毫无顾忌的性格,正相反,还有些腼腆内向,这些时日表现出的强势和坚强,那是她为自己穿上的铠甲。

    谢昭昭笑道:“小王爷并非良人,总比那个安国公世子要磊落光明些。算是个及格的良人吧。”

    赵棠棣一下子变了脸色,怎么听谢昭昭这毛丫头的话都没安好心,她什么意思?要给他保媒拉纤吗?他急忙跑过去一把捂住谢昭昭的嘴,尴尬地道:“你别听这小丫头胡说,她还没有豆儿大呢,懂个什么?”

    王采儿离去的背影传来带点沙哑的声音,但去清晰可闻:“我也知道他并非良人,但我们有共同的仇人,算是各取所需吧。棣儿,珍重!”

    赵棠棣看着王采儿略显孤寂的背影呆呆出神,心里五味陈杂。还没回过神,忽听谢昭昭清脆带着点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行了!别发呆了,人家都走没影儿了。反正她还没嫁呢,也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她与谁私定终身都不作数的,你还有机会把小美人儿给抢回来。喏,这个是你小表姐给你的,说是危急时刻会有用处。”

    赵棠棣接过谢昭昭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方上好的绢丝帕子包着的物件,打开来一看,居然是那半个白玉令牌。

    有了这半个令牌,便可以号令铸造坊中所有的士兵、守卫、大小管事的。他也曾听铸造坊中那个大首领说过,这块令牌是总督府的信物,见令牌如见总督大人本尊,坊内上下人等必须听持令者的号令,不得有违。

    王采儿居然把这块令牌交给了他,那便意味着她已经做好了与总督府为敌,与王家为敌,彻底翻脸的准备了。

    赵棠棣手里的玉牌温润异常,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谢昭昭看到玉牌也是吓了一跳,这个东西她也是见过的,也知道它所承载的权力有多大。刚刚在赵棠棣出神时,她追了出去,想再劝劝王采儿,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去报仇真的没有那个必要,最后,饱受精神折磨的还是她自己。

    哪知,王采儿见到她,听了她的劝告,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道了谢。然后,便从怀中掏出这个东西塞到她手心里,只说把这东西交给棣儿,他会用得着。

    安国公世子手持他那面灵龟之鼓,按照刘阴阳的要求在蒲团上盘膝而坐。

    那一老一少与他同样的姿势,也是每人一个蒲团,并肩坐在地上打坐,三个人每人手里一面灵龟之鼓。

    他从头至尾就坐在谢昭昭和刘阴阳面前目睹着发生的一切。

    可是,令他十分懊恼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更是瞪大眼睛,甚至不敢眨眼,却依然是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三人就这么不吃不喝的打坐了三天三夜。

    赵棠棣知道谢昭昭修习巫咸经心法正在最关键的当口,不得不让王采儿以手中的玉牌为令,号令船队暂时不发,等待命令。

    铸造坊的大首领和大总管二人,一主内一主外,两人是王骥骜亲自培养多年的心腹之人,虽说有王骥骜的命令,见玉牌如他亲临,但他二人心里犯嘀咕,很是不服气。看着手持玉牌传达四小姐口令的赵棠棣,一脸的阴沉之色,所有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大首领面上依然带着青铜的面具,倒是看不出来面部表情,但语气之中却是颇有不满:“这么重要的命令四小姐为何不亲自前来宣令,而是让你一个奴才代为传讯?怕不是你这奴才胆大包天,偷了四小姐的令牌来假传将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