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在她自己创造的一个小秘境之中,将王采儿和赵棠棣的对话全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莫名其妙的她心里就是一酸。

    谢昭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心情不大对头,暗道:“赵棠棣这小屁孩儿与谁有婚约,跟我有什么干系?我这想什么呢?小屁孩子毛还没长齐呢!还婚约!真是逗。”

    一溜号间,与刘阴阳的配合度降低,小秘境一晃立刻就要崩溃。

    谢昭昭身形一下子又闪现出来,就夹在王采儿和赵棠棣之间。她小小的身影盘膝坐在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块上,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瞧着两人,一通乱转。脸上的表情促狭又八卦。

    赵棠棣是知道谢昭昭什么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也没心思去管王采儿伤不伤心难不难过了。他连忙跨上一大步,凑到谢昭昭跟前,蹲下身来,嗔怪道:“小丫头,你没伤着吧?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师叔说你三心二意的运巫咸经,搞不好会走火入魔的。”

    安国公世子一直在紧紧的盯着王采儿和赵棠棣两人的动静。此时突然发现谢昭昭现身,不由得心里一阵悸动。看来他没有猜错,陈家的这个小丫头片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天生仙骨,真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比得了的!

    当亲眼见到这一幕,他立马改变了原先的计划。赵棠棣和这个小丫头都还不能死,他们还有用。

    谢昭昭嘿嘿一笑,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一排浓密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又冲赵棠棣挤了挤眼睛,道:“我没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行啦,你别在这碍事了,你们继续谈情说爱,我也得继续我的任务。我可不想活活饿死在这里。”

    赵棠棣看着谢昭昭脸上毫不在意,还有几分看热闹的表情,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长得是小,可你真的是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赵棠棣咬牙切齿的道:“成!那你先忙,回头找个好时候,咱再好好聊聊。”

    王采儿看着两人之间暗流涌动,无声的互掐,心里空落落的。自从她被王骥骜从太庙里救出来,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前的林林种种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跟她无缘了,包括她这个打小便定下了亲事的表弟赵棠棣。

    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倒不是自己对这个表弟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觉得亲人一一的离自己而去,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她太孤独,前途渺茫,深仇大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却没有一个人能与她同行,为她分担。她不想拉赵棠棣下水,更不想因为害了赵棠棣性命。所以,远离他,是自己能给予他最大的关爱。

    刘阴阳并不知道谢昭昭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还在不停的帮助谢昭昭催动巫咸经。

    哪知谢昭昭突然的思想溜号,令刘阴阳猝不及防之下,精神力反噬,虽然刘阴阳修习了好几十年的巫咸经了,但因为天赋原因,并没有什么成就,可就这一点点的功力,反噬过来,还是让他头晕脑胀,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差一点就失去意识。

    谢昭昭感觉到被扶助的劲力在一瞬间消失,知道师父那边出事了,正想搜寻师父的身影,只觉得脑中一股极大的劲力爆开来,脑子里像点燃了数十个烟花,五颜六色,声音震耳欲聋。她瞬间失去了听觉和视觉。

    过了一会儿,当谢昭昭恢复视力和听力,发现自己身处在秘境之中,秘境范围竟然达到了方圆百尺之地。

    谢昭昭也没搞明白这次是怎么突破的,稀里糊涂的居然就突破了巫咸经的第二重境界。秘境与现实阵法重叠,将阵眼破解。

    安国公世子摸了摸手中的灵龟之鼓,感受着鼓面的轻微震动。那一股股的波动通过他修长的手指传递到脑海之中,迅速在脑中转化作一条条讯息。他知道阵眼被破解了,现在就是摆脱阵法束缚的最佳时机。

    安国公世子立刻冲过去,一把拉住王采儿的衣袖,道:“快,跟我走。这丫头能支持多久还不确定。”

    赵棠棣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着面具人首领叫道:“快,叫上你的人,跟着我,将物资带出去。”

    面具人首领一怔,不知道赵棠棣此话从何说起?哪来的底气能把大家从阵法中带出去?

    赵棠棣见他呆立当场没有动作,身上气势一凛,与生俱来的皇家贵气由内而外的散开来。令那首领不由自主的便想听从命令。

    赵棠棣指着那首领怒道:“你还傻站在那儿做什么?不想死的,都听我号令,四人一组,两人拉车,两人推车,将所有物资和伤员都带出去,一个都不能落下!”

    王采儿将衣袖一甩,道:“你别拉着我。总督府的令牌在我手里。他们不会听从赵棠棣的命令。你若怕死,便先走好了。”

    安国公世子看着王采儿一脸决绝英勇的模样,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怕死?他在死人堆里爬出来过多少回了?他是怕她死好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采儿说完,也不理会安国公世子是走是留,走回去手中高举令牌,对面具人首领道:“总督大人令牌在此!现在,我将此令牌暂时交与靖王爷掌管,所有人,见令牌如见总督大人,如有违抗者,斩立决!”

    赵棠棣也不客气,一把从王采儿手里夺过那半块玉牌牌,举过头顶,再一次发布了号令。

    其实,赵棠棣心里更急,他心里也没底,知道谢昭昭修习巫咸经的时日尚浅,发挥根本不稳定,全凭天赋在顶着,她能撑过几时,谁也不知道。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将所有伤员快速抬上车,又尽量将散落的物资能捡回的都捡了回来,手提肩扛的排成两个纵队,由赵棠棣带领着,穿过谢昭昭创造的秘境,寻到铸造坊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