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世子打了个哈哈,道:“总督大人铸造的这些兵刃当真是好东西。

    我在京城时每年也都经手各州府送入京城里的军事物资。这西北道虽然土地贫瘠些,农事不如其他几道。却是兵刃缴纳大户。

    近十几年来,西北道原矿储量是越来越稀少,兵刃打造量一年不如一年,年年下滑的厉害。

    否则,京城里那位主子怎会好心的将西北道十五城划给靖王小儿做封地呢?西北道十五城,在那位眼里那就犹如鸡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总督大人,有问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王骥骜一笑:“老夫知道世子要问什么。是不是问为什么今儿摆在这里都是些短刃?这些精巧的短刃用做自卫尚可,用于军队可就不那么合适了吧?唉!世子有所不知啊,咱们既然已是订下盟约,老夫自是有什么说什么。

    如今正如世子所讲,这整个西北道的原矿储量下滑不说,质量也劣等得很。

    铸造出来这些短刃,还算锋利,若是铸成长剑长刀则太过脆硬,很易折断。

    世子在沧溟山上带过来的那些原矿石老夫也叫工匠看了,的确是上等矿石啊,今儿晚上便能将那些矿石的杂质去除,可以开始铸剑了。只不过,要铸造一柄好剑,需要时日不少,不知世子能等否?”

    安国公世子点头,他当然能等。

    最好的铸剑工匠就在王骥骜这里,他必须得亲眼看看沧溟山发现的这个矿到底质量如何,能否铸造出上等神兵利器来,这样他心里才能更加有底。

    安国公世子举着茶碗向王骥骜道:“来来来,总督大人,咱们以水代酒先庆祝一下咱们联合起来大计早成!”

    王骥骜也是十分开心,两人一拍即合,举起茶碗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双双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安国公世子心急似火,他知道那十几名最好的铸剑工匠就被王骥骜关在这凌云山狩猎场中某一个地方。

    换句话来讲,这凌云山可不仅仅是王骥骜的狩猎和跑马之地,那只是表象,真正的秘密是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庞大的铸造兵器的基地。

    安国公世子恨不得现在就去见识一下那堪称当世顶尖的铸造场。可他提了几次,王骥骜都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并不答话。

    安国公世子再次试探道:“王大人快人快语,在下佩服。要说这铸剑么,在下是不懂,不过,剑铸造出来是好是坏,在下却是懂的一二。而且这次,在下带过来月且古国一位铸剑师,他也是慕名而来,想与咱们大宗朝顶尖的铸剑师切磋切磋。提炼金属这块儿,月且古国这位铸剑大师有他独到的本事。趁着这会儿,原石尚未提炼成功,不如让他去瞧一瞧,这提炼用是铸造兵刃的第一步,若是提炼出来的东西不好,兵刃就难保不够锋利不够坚韧。王大人意下如何?”

    王骥骜本不想这么快就把家底亮出来。

    可一听安国公世子这话,一想也对。从前,从这凌云山上采到的铁矿石就是因为提炼工艺不够完善的原因,导致铸造出来的长兵刃锋利有余而韧性不足,特别易折断。工艺几经改进却依然不能达到满意的结果。

    可是,他还是有顾虑。这安国公世子将那月且古国的铸剑师吹的那么厉害,谁知是真有本事还是安国公世子只是拿来做幌子的呢?

    安国公世子一见他还是犹豫,便又道:“提炼金属之事,大人不懂,在下也不懂,若是不多听听高手的意见,如何改进?”

    王骥骜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点头同意了。

    王骥骜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来,吩咐随从:“去,准备马匹,老夫要与世子先畅游一番。”

    转而又对安国公世子道:“世子,为掩人耳目,你我至多带上几名护卫随从,但是,进入那里的,却只能有你、我、那名铸剑师三人。”

    安国公世子点头称是:“是,是。王大人顾虑的是,的确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刑大管家一直心里惴惴不安的,他就害怕自己那封书信被四喜和五常那位叔叔给泄露出去。

    所以,一直派人监视四喜和五常俩兄弟,想要抓到他们叔侄三人在一起时,同时灭了口,以绝后患。

    无奈寻了多日也不见四喜和五常再与他们的叔叔见面。

    刑大管家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决定先解决掉四喜五常两个小崽子,再引他们叔叔出来做掉。

    刚好,今日主子邀请贵客们到这凌云山跑马场来赛马,正是个好机会。

    这里可不仅仅是跑马场,还是主子的狩猎场,这个时节,正是野兽出没最频繁的时候。夜里叫人将两个小崽子弄死了装入麻袋扔到狩猎场那边去,被野兽吃得骨头都不剩。

    两个喂马的小厮而已,到时报上去,就说是两个小厮贪玩跑到了狩猎场去,被野兽吃掉了。主子必不会为两个小厮劳师动众的去查死因。

    回到府里,过些日子,他们那叔叔找上门来也弄死了扔到乱葬岗去。

    刑大管家正算计着,一名家丁走上前来,俯耳禀道:“大管家,马厩里那两个小厮去了夫人院子帮四小姐料理拉车的马匹,四小姐那边的婆子说,姑娘那里缺小厮干活,留二人一晚,明儿叫他们回来。”

    刑大管家点了点头,心道当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这正琢磨着主子和那位贵客就住在虎院里,虎院的马厩虽然在后院,但这里不比府里,每所院子都不是很大,夜里若是弄出什么动静来,被主子听到可就不妙了。

    主子武艺高强,警觉性非常人可比。况且虎院侍候的人太多了,想避人耳目着实有些困难。

    那两个小兔崽子就自己找了个方便他动手的地方等死,当真是天助我也。

    刑大管家暗搓搓的算计着四喜和五常的两条小命儿,不免有些悸动。

    这些天来他是吃不香睡不着的,总觉得这兄弟俩个和他们俩个那叔叔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若是不铲除掉,当真是令他寝食难安。

    他可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小命儿被别人握在手心里随时可能被掐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