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国公世子能够发现邓侍郎的底细,非但没有杀了他,还带着他来到景州城,这里面的文章可就需要仔细的琢磨琢磨了。

    谢昭昭将这个新发现的信息在脑子里转了好几转,再也顾不上看那匹令她垂涎三尺的白马了,一扭身向回跑去。

    刘阴阳听着谢昭昭气喘吁吁的将邓侍郎的事情说了一遍,捻着一把长胡子思忖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利用邓侍郎这条线,向京里皇帝发送一些有利于咱们的情报,同时还可以利用他给安国公世子下个套儿,来个一箭双雕?”

    谢昭昭猛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跟聪明人聊天就是一个字儿——爽。

    王仲才带着四名轻身功夫好的护卫来到凌云山脚下的跑马场。

    这个跑马场占地广阔,位置优越,四周开阔,视野极佳。

    王仲才等五人将身形隐藏在一个小土坡后。他展开一幅自绘的跑马场地图,指着地图上的跑马场,用手指圈了一个圆圈儿,一边解释道:“这是跑马场的外围护栏,种了一圈儿的铁蒺藜,这种铁蒺藜是凌云山的特产植物,比普通灌木要高大粗壮,浑身长满坚硬的刺,而且带有一定的毒性,若被尖刺划破肌肤,不消半刻便会头晕眩,四肢酸软无力,虽然不至于伤了性命,却会在短时间内失去抵抗力。

    王骥骜还命人在这道铁蒺藜围墙的外面挖了一道宽近五尺,深达一丈的护沟,沟里引了山上的泉水下来,俨然成了一条小型的护城河。水下全是钉的倒尖木桩,若是有人不小心跌入水中,必然会被尖锐的木桩刺穿身体,失血而死,死状极惨。

    跑马场有南北两个出入口,每个出入口都有重兵把守,有吊桥可供出入。平时吊桥吊起,不能通行。”

    一名护卫啧啧称奇:“一个空荡荡的跑马场而已,犯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弄得跟皇城似的卫护严密么?别不是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吧?”

    王仲才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笑道:“靖王爷身边的人果然非同凡响,嗅觉居然如此敏锐。的确正如兄台所说,这里面别有洞天。王骥骜将安国公世子请到此处来参加跑马赛,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们二人若是想沆瀣一气,自是互相猜忌,互不信任,又各自都有极大的野心,不肯放弃这次联手互增实力的机会,所以,自然便生出许多事端来。

    王骥骜举办此次跑马赛,让安国公世子见识这跑马赛中隐藏的东西,既有炫耀之意,更有震慑安国公世子之意。同时,这里面的隐藏的东西还是他与安国公世子谈判,能够占尽上风的底气。”

    另一名护卫十分好奇,问道:“这跑马场里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王仲才神秘的一笑,手指仿佛没有意识的不停的点着地图上的一处朱砂点的红点点,道:“暂时保密,等天色黑了,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好叫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雄霸一方的无冕之王!”

    五个人静静的藏在土丘后,拿出随身带的水和干粮简单的吃了几口,静待天黑。

    其他四个人谁也不知道王仲才会用什么办法带他们进入密不透风有如铁桶般的跑马场。

    防守如此严密的地方,要怎么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这真是个难题。

    不过,看着王仲才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四人也不问,既然王爷让他四人听从这位灼华先生的吩咐,他们只管听命就是了。

    刘阴阳和谢昭昭又商量了一下怎么利用邓侍郎来个一箭双雕之计的细节之后,这才一起去正院里去找赵棠棣。

    赵棠棣此时正在听取护卫长高嘎子的汇报:“四喜和五常两兄弟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进了总督府的马厩之后,便用一坛好酒两只烤鸡将负责管理马厩的管事给哄得开心无比,指派他兄弟两个做喂马的活计了。只等着安国公世子敬献给王骥骜的白马一入马厩,兄弟俩便有机会施展手段,让那马儿服贴听话了。

    其他几名护卫也已经按照计划在预定位置埋伏好了。

    江有祀,江有渚,江有沱三个人混入了城中首富沈府,明儿会随着沈家大少爷进入跑马场。”

    赵棠棣道:“明儿你再带两个身手好些的去接应四喜和五常两兄弟,千万不能让他兄弟俩因此丢了性命。

    灼华先生那边若是有了消息,尽快来报,好叫我心里有底。”

    高嘎子答应了一声“是,属下明白。”

    赵棠棣道:“行了,你先下去吧,再去检查一遍,明儿要用的东西是否都准备好了,不能有半点疏漏。”

    高嘎子行了礼,正要退下,一转头却见刘阴阳和谢昭昭一前一后进了正堂。

    谢昭昭道:“高护卫先不要走,我有事情找你说。”

    说着,谢昭昭将手里提着的陶罐子放下来,四下里寻摸一圈儿,也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当她的目光从赵棠棣身上扫过,看到他腰间的佩剑,眼睛一亮,忙走过去,伸手就去拔他腰间的佩剑。

    赵棠棣闪身一躲,一只手按住剑柄,道:“你动它干吗?这东西锋利着呢,危险,不能给你玩。”

    谢昭昭白了他一眼,一伸手:“拿来!谁跟你说我要玩它来着?这玩意有啥好玩的?借我用一下,我又不是傻子,还能拿来自残么?”

    赵棠棣拔出佩剑,倒拿着剑尖,将剑柄递给谢昭昭,问道:“你到底要干嘛?你小心点,别割到手。”

    谢昭昭没理他,提着剑走到陶罐边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罐子,从里边挑出一点白色粉末来,慢慢走到窗前,将剑尖伸出窗外。

    紧跟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剑尖上的粉末遇到了阳光,腾的燃起一股火焰来,因为粉末比较少,火焰只是烧了一瞬,旋即熄灭了。

    高嘎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道:“十姑娘这是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