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晚了喝醉酒不回家的,我们村应该只有一个人,让我来看看。”这大叔听完胡国庆的讲述以后,提着手里的马灯从院内走了出来,来到驴车旁照了照,随即说道:“果真是他,这大叔一年到头就没有清醒过,走我带你去他家吧!”维吾尔族大叔说完,提着马灯引着胡国庆往前走。
胡国庆在路上询问了这位老大爷的情况,得知这位老大爷家里人丁单薄,老两口原本带着儿子一家在一起生活。可是前两年他儿子和媳妇出去赶集的时候出了意外,被过路的汽车给撞死了,只留下一个小孙子和他们一起生活。
自打儿子死后,这老大爷就受了刺激,天天买醉,以此来忘记失去儿子的痛苦。老伴也因此得了痨病,一家人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生活十分贫困。
这维吾尔族老大爷的身世,不由得让胡国庆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情形,他默不作声地牵着驴车低头走路。
等来到维吾尔族老大爷的家时,看到他家院门大开,院里面站着一位满面病容、身体瘦弱的维吾尔族老太太,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只有四五岁大的小巴郎子(维吾尔族语,小男孩的意思。)。
看到他们到来,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满脸激动地走了上来,用维吾尔族语和那位大叔说着什么,胡国庆完全听不懂。
两个人聊了几句,那位维吾尔族大叔指着胡国庆说道:“就是这位解放军小同志把人送回来的,你们要感谢就感谢他吧!”
那名维吾尔族老太太一听,连忙走了过来,伸出枯瘦的手掌,抓着胡国庆的手连声说着谢谢。
看着眼前的情形,胡国庆感觉一阵心酸,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二十块钱,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了,塞到维吾尔族老太太的手中说道:“大娘,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了,你拿去看看病吧!再给家里买些吃得。我部队里还有任务,不能在此久留,等有时间了再来看望你们。”
维吾尔族老太太再三推辞,最后还是拗不过胡国庆,只得把钱收下了,她感动的热泪盈眶,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谢谢……解放军同志。”
胡国庆把维吾尔族老大爷背进屋里之后,才匆匆告辞离去了。
此处离他所在的招待所还有七八公里的距离,等他摸着黑回到营地的时候,东方都泛起鱼肚白了。
胡国庆没有惊动同屋的战友,悄悄爬上床眯了一小会,起床的号角就响了起来。
睡梦中的胡国庆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今天可是召开动员大会的日子,所以他们要提前集合,绝对不能迟到了。
胡国庆胡乱洗了一把脸,顶着一双熊猫眼从屋里跑了出来,找到自己的位置笔直地站在原地。
这时,胡长明从宿舍里走了出来,老远就看到胡国庆那一双乌青的熊猫眼,不由得地走过来,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小子昨晚没睡觉干嘛去了?难不成是想白兰芳想得睡不着?这不白天才见过吗?瞧你这一点出息。”
胡国庆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胡长明的说法。
胡长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今天兵团司令部也来人,都给我精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