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的皇兄寧顺帝站在城楼上送他,如今他站在城楼上送方紫嵐。十多年过去了,大京竟还是不曾真正安稳。
为首的执规长老压低了声音,气急败坏道:“方大人,你北境的生意现今都在方家手上!”
方紫嵐斜睨了他一眼,反问道:“那又如何?”
“若是方家名誉受损,生意也必会受损。”为首的执规长老痛心疾首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方大人难道不懂?”
“我正是因为懂这个道理,所以才要一查到底。”方紫嵐靠坐在座位上,面有倦色,“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要正本清源走得够远,才有荣损可言。方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莫非就学会了偷奸耍滑?难怪这些年走了下坡路,大不如前。”
“方大人,你慎言!”几位执规长老被气得不轻,方紫嵐却仍是云淡风轻,“利字旁侧一把刀,方家小心不要伤了自身,悔之晚矣。”
方立辉深深地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方紫嵐,沉声道:“既然方大人都如此说了,此事与我方家有关,自是不能坐视不理,还请各位叔伯耐心等待。”
一旁丛蓉听得他们这般说,又要起身拜谢方紫嵐,被她先一步拦住了,“待此间事了,丛姑娘再感谢我不迟。”
丛蓉点了点头,低声道:“方大人,我腹中的孩子……”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匆忙闯进的小廝打断了,“三公子……”
小廝正待说些什么,就听方立辉身旁隨侍的管家厉声喝道:“贵客在堂,成何体统!”
闻声小廝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了门边,“小的不知贵客在堂,失了礼数,罪该万死。”
管家神色鬆动些许,走到小廝身边把他揪出前厅,在外低声道:“你不好好跟在宇韩公子身边伺候,跑来前厅做什么?”
小廝忙不迭地答道:“宇韩公子见几位执规长老前来,怕府上出事惊扰了夫人养胎,这才遣小的过来问一声。”
“你回去答覆宇韩公子,府上无事。”管家神色不善,“没事不要乱打听,坏了规矩。”
“是。”小廝点头如捣蒜,如蒙大赦赶忙离开了。
虽然两人在门外刻意压低了声音交谈,但还是被方紫嵐听在耳中,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方宇韩公子也住在府上?”
方立辉点了头,道:“宇韩一直住在府上,然他娶了王家千金后,觉得府上人多颇为不便,於是提出要分府別住。但正巧赶上王家千金怀有身孕,便等她生產过后再搬出去。如今算著日子,快要临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