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在梦砚的脖子上嗅了嗅，她的香味便溢满鼻腔。朱祁镇的脑中空白了一刹那，便重重地朝她颈间吻去。
梦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着，半是惊叫半是娇嗔了一下。
外头的护卫显然隐约听到了，立刻有人在外头询问：“皇上一切可好？”
“咳咳。没事。”
朱祁镇松开手，任由梦砚起身逃到一边。
“奴婢该死。不小心被茶水烫了手，惊着皇上了。”
“奴才该死，打扰到皇上了。”
朱祁镇被自己与梦砚此刻的尴尬逗笑了，强忍住笑意，装腔作势对梦砚使眼色：“不妨事，马车颠簸，你且下去擦擦手。”
“奴婢遵旨。”梦砚起身正要退下，朱祁镇猛地拉住梦砚的手，意犹未尽，“晚上到朕的帐房来。”
梦砚轻笑：“皇上且保重龙体。”
掀帘而出，梦砚坐到另一辆仆从的马车头上，呼吸一口沁凉的空气。
眼前的官路已渐渐由绿变黄，大军已出了居庸关，再有几天就能到大同了。
鼻腔里有淡淡的尘土味，这是在皇宫内不曾有的味道。
多少年了，梦砚终于走出宫廷，内心里满是自由的感受，虽然是去打仗，但却也在心中有一种开心的感觉。
“娘娘……不……砚儿。”云轩捂住嘴，有些无措。
“小心行事。”梦砚一个眼色，轻声道。
“奴婢……不，我都习惯了，突然要改口倒是难为了。”云轩递上水壶，“你喝点儿水吧，塞外干燥地很。”
“好。”梦砚接过水壶，“多谢。”
云轩抿嘴笑了笑，心里是半丝的甜味，竟没想到还能有与主子以平辈相称的时候。
“这几****与那厨子混熟了，晚上将士们吃完之后，他允许我借用锅铲。”
“不许麻烦大军里头的人。”梦砚轻声嘱咐，“万一误了皇上的大事不好。”
“这几****见你眼底乌青，想必是累了。常年在宫中，一朝外出，不注意着身子可不行。而且你为避嫌都不与皇上一起用膳，终日只吃奴才们的饭食，别说是皇上，我都心疼地很。”
“还不是为了不要暴露身份嘛。”梦砚一点都不委屈，“能够放下身份，真真实实地生活，这种感受实在是久违了。为此吃穿用度稍差一些也没什么。”
“那也不能熬坏了身子。昨日皇上还嘱咐我要照顾好你。今晚我为你煮一碗参汤，你一定要来喝。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云轩便跳下车，匆匆走了。
梦砚隐忍而笑。
出来前，梦砚与云轩商量，要装就要装得像。
所以梦砚拒绝了朱祁镇一同用膳的提议。平日里伺候他入睡后，梦砚便回到奴婢们的帐房中，与云轩一块儿睡。
宫中的人眼尖，梦砚便在外衫与内衫中间夹穿了两层衣裳，这样看上去身形便丰腴了许多，原本青干瘦骨的身材竟也匀称了，依旧好看。至于面容，梦砚也不敢马虎。她让云轩在自己右脸颧骨上画了一块类似蝴蝶胎记的东西，这样一般人见着她首先便注意到胎记与其奇特的形状，反而不会在意眉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