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宁脸上先是大喜，而后却变得困惑：“干爹当初，怎知她是后患？”
王振摇头：“你想，她作为皇后，当然会亲近她的母家，而不会依靠皇帝身边的太监。她父亲钱贵顽固不化，一直看不起咱们这些阉人。难保她今后不会在皇上身边怂恿，坏了我的事。”
“这……皇上知道这事吗？”
王振的眼中划过狡黠：“自然不知，除了你干爹我，没有人知道此事。当初知道的人，我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干爹深谋远虑，原来早在六年前就为女儿扫清了障碍。”周卿宁终于笑了。
王振摆摆手：“世事难料，谁人能预知后事？只能防范于未然罢了。”
“无论如何，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振点头：“切忌将此事抖露出来。就算她钱梦砚侥幸怀孕，亦不可能顺利分娩。”
“女儿告辞，待到合适时候，定与干爹坐而长叙。”
“去吧，记住，在皇上面前要放低姿态，尽量懂事些。”王振吸一口烟，又长长吐出。
见着周卿宁出去的背影，眼睛里净是惆怅。
当年之事，除去皇上、皇后，他王振最清楚。皇上对皇后绝不是简单的“不喜欢所以打入冷宫”这么简单。皇上正是因为喜欢，才会受不了皇后的冷漠，反而处罚她的。
准确的说，是因爱生恨。
正因为这不言而喻的情感，才会将两人的关系弄地如此复杂。
如今，钱梦砚恐怕要重新赢回圣心了。
他这个曾经的“恶人”，恐怕要更加小心地周旋。
周卿宁带上斗篷，离开王振的府邸，在午膳之前回到了承欢殿。
期间，除了湘雅，谁也不知道她离宫。所有承欢殿的宫人都以为她在寝殿内。
“娘娘回来了。”湘雅接过周卿宁的斗篷和腰牌，将华美的衣裳披在她身上。
“湘雅，原来本宫一直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钱梦砚根本无法威胁到本宫的地位。”周卿宁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湘雅淡定地为周卿宁穿戴完毕，听着周卿宁将王振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说完，脸上却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娘娘确信王公公说的是实话吗？”
“当然，本宫的干爹怎会骗本宫。湘雅你想多了。干爹之所以一直扶持本宫，除了本宫深得皇上宠爱之外，还因为本宫的见深，是皇长子，很可能是未来的储君。”
“既然钱梦砚不能生育，那是再好不过。”湘雅喃喃道，“可娘娘也不能放松警惕，钱梦砚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这个本宫自然是知道。皇上的性子，本宫了解，不过是贪新鲜，等过了新鲜劲头，便不会再对那个女人有兴趣了。再说了，她都不能生育，怎能如本宫般，长久留住圣心？”周卿宁撩了一把黑发，一股香气便随着发丝漂浮开来，“湘雅，去给本宫准备一下瓣浴，今晚本宫定要让圣心重回承欢殿！”
“是。”湘雅退出寝宫，表情却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