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昭融带着阿一悠闲地走了很久，像是完全不担心被女鬼带走的折虞一般。
照珞昭融所言，要是折虞堂堂一只修为也过千年的孔宣，能被一只女鬼弄死，那就是他自己造孽了。
阿一似乎有点受风寒，额头已经稍微有点发烫，珞昭融也不敢走太快，直到前方隐隐传来腐臭发霉的味道，阿一一下子就捂住了鼻子。
珞昭融原身的五感都并不怎么明锐，却也被恶臭熏到有点恶心，逐渐眯起了眼睛。
“阿一，莫看。”
她从身上扯下红黑相间的轻纱，绑在阿一眼睛上。
说来也奇怪，阿一带上这轻纱后，不仅恶臭消失不见，四周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他师姐的香味。
珞昭融蒙住阿一双眼后，才凝神看向坑内。
越往南走，这些深坑中多了一些旁的东西，一开始是一两块动物的骸骨，后面就变成了凡人的头盖骨，现在坑底的尸骨据如今的年代越来越近，珞昭融不让阿一看的那个坑里，躺着一具腐尸。
腐尸臭水横流，在坑底形成一滩烂泥。
这女鬼还真是祸害多端，一千年前还不消停。
她要那么多死人做什么呢？
还一人占一个坑？
“师姐，”阿一小声开口，“我可以摘掉这个东西了吗？看不见我还是害怕。”
“没事，”珞昭融将长袖递到他面前，“牵着师姐，再走慢点就是了。”
阿一伸手寻找那轻纱，又将它牢牢抓在手里，这才小心翼翼地向前慢慢走着。
四周越发安静起来，他们的脚步踏在岩石地上，珞昭融的脚步轻盈，像是从来没有碰到过地板一样，但阿一的脚步因为体弱而拖沓，发出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声音。
或许是不喜欢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阿一咳嗽几声，主动问到：“师姐，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珞昭融本来在思考自己的事情，阿一又问了几声才让她回过神。
她笑了笑。
“师姐原身一族低贱，只能依靠大地而活，”珞昭融回答道，她此时的声音褪去了在外人面前的娇媚与柔软，多了几分对小辈的温柔，还有沙哑。
“也算是因祸得福，师姐对地面的感应是顶尖儿的敏感，就算是你和那只孔雀在深如此处的地底，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土地都会传过来，师姐听得到。”
“不过，师姐这次借了那些走地尸的尸气，让他们寻着你们身上的阳气，在上边找了个稍微薄一点的土地，砸穿了下来的。”
阿一听得似懂非懂的，懵懵懂懂地在珞昭融身后走了一段，又问道：“那师姐的原身是什么？师姐有群族吗？”
珞昭融脚步微微顿了顿，阿一没留意到，一头撞在她的腰间。
“你还是问些别的吧。”
她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阿一停了停，被轻纱往前扯了几步。
“阿一，你记着。你是有穷氏的弟子中唯一一个师父从小开始亲手带大的，”不等阿一开口，珞昭融自己就开始了下一个话题，道：“你的性子和师父是最像的，也是有穷氏的弟子中唯一一位凡间弟子，又是最小的，你本应该受到我们所有师兄师姐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