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半兽人才知道自己遭受到了那种只有死亡才能带来的,阴冷而又晦暗的威胁,他在暴怒中低声咆哮:“我要吃了你,”他发誓说:“细嚼慢咽的!”
但他多余的那只手骤然一空,那柄坚实的细剑突然就如同流水一般地从他的手掌中消失了,他停顿了一下,听到自己的首领在高喊:“魔法!”
“只是武器而已。”另一个声音及时地回答道,听起来并不尖锐或是高昂,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然后有人嗤笑了起来。
但半兽人已经无法顾及这些了,他先是感觉到了轻微的压迫感,然后是冰冷,之后才是剧痛——来自于他的双腿之间。
大叫大嚷的人们瞬息间陷入到了一片奇特的平静之中,在这里的,几乎都是男性,因为身体的制约,佣兵们很少出现女性,但即便是女性,也忍不住并拢了一下双腿,男性们就更别提了,他们都觉得某个地方在火燎一般的疼痛。
“野兽真不愧为野兽。”阿芙拉说,她的敌人在明白了自己失去什么之后,彻底地失去了控制,他似乎已经不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正在做什么,身边又有什么人,他只盯着阿芙拉,那个色彩绚丽的影子,笨拙而又坚定的挪动着身体,随着一大堆黏连着恶心毛发的血肉从他的链甲中掉落出来,半兽人的连枷击打在领主所在的高台基座上,领主厌恶地皱起眉头,举起一只手,他身边的法师立即投掷出一个法术,疯狂的野兽立即燃烧了起来,他的叫声大概可以覆盖整座小城。
“所以说,”领主对自己的侍从说:“别去招惹一个宦官,”他说:“他们也许希望每个人都能和自己一个样儿。”侍从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原本那家伙是能一下子刺死他的敌人的,也免得遭受到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回击,但他就不,他宁愿切断一个男人,或说雄性最重要的东西,然后笑嘻嘻地被追杀。
“那么,”阿芙拉用那种尖细的声音问道:“我算赢了吗?”
“当然。”领主的侍从急忙说,“您们已经获得了这场胜利。”
阿芙拉微笑着将细剑挂回自己的腰间,这是克瑞玛尔,她的监护人给予她的珍贵礼物之一,和高地诺曼曾经的国王伯德温所有的流银魔法手臂相同的材质,它在平时的时候就是一柄经过了伪装的秘银细剑,但在需要的时候,它就会化为流动的液体,然后变成阿芙拉所想的任何形状。
而佣兵们忍不住哀叹起来,如果说之前的半兽人表现出来的残忍危险,让他们为之踌躇不前的话,那么阿芙拉的行为也不免让他们心惊胆战,被人撕成两半当然不那么愉快,但在死亡之前还要遭受这种只要是男性与雄性就无法忍受的羞辱,似乎也不能说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情——佣兵们的战斗从来不是光明磊落的,但很少有人会采取这种方式,毕竟他们自己也是……男人……
幸而“黑火”的首领召回了那个小恶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