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骑士低声道:“这些只会出现在战争里。”
丑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罗萨达的追随者就是这点不好,无论是牧师还是圣骑士,都有着年轻人独有的天真,这让他们的性格过于光明磊落——不是说不好,但在面对如暗日和影虫(神祗们对于盗贼之神玛斯克的轻蔑称呼)信徒的时候,他们的想法就不免有些僵化,并且很容易因此而受伤与失败。
“难道你认为战争就是骑士与士兵排列成行,面对面地,如同吟游诗人的歌谣里所描述的那样对战吗?”丑鸡说:“想来你一定没有加入到之前的战争里去,不然你就能看到成群的,疯狂的凡人赤手空拳地冲向放下的长矛与出鞘的刀剑——不要说因为他们是奴隶,而不是塔拉的国民你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之中还有不少人与塔拉有着血缘与亲眷的关系呢。”毕竟南方诸国就如同一块因为敲击而分开的石板,虽然碎的捡也捡不起来,但因为块数又多,面积又小的关系,边境线上相互通婚往来的村落并不少。
“我说过,战争将临,”丑鸡直言不讳地说,“这不是一个国家对于另一个国家,一个大公对于另一个大公,一个领主对于另一个领主的战争——因为无论是希瑞克还是玛斯克,他们的信徒都不仅于此,他们在每个阴暗的角落里滋生,就像是有毒的蘑菇,他们不动作的时候,危害只在表面,但如果他们有所动作——你认为为什么情况下,老鼠和臭虫会大摇大摆地跑到阳光,还有人们的视线中呢?”
“有恃无恐?”骑士回答。
丑鸡摇了摇头:“错误的回答,”她说:“盗贼也好,刺客也好,他们都是黑暗的产物,他们生于黑暗,存在于黑暗,死于黑暗,他们注定了厌恶光明,就像一个人曾经说过的,一个著名的盗贼,或是一个著名的刺客,都只能是个笑话。看看玛斯克,再看看希瑞克,他们有堂皇的神殿吗,有巨大的圣所吗?没有,他们难道不能有吗?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通过阴谋与恶行,一个小小的盗贼公会也能在短短几年内聚敛起惊人的财富——这是他们的习性,是他们无法改变的本能,他们注定如此,但又是什么让他们突然如此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呢——只有一个可能,有什么让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是谁?”骑士不自觉地追问道。
“我也很想知道。”丑鸡说:“但我总觉得,事情正在恶化,这点应该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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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正在恶化。”凯瑞本说。
在他们从黄铜海岸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料到南方诸国竟然被腐化到了这个程度,如果不是维尼托的陨落,还有塔拉的变故,引发了一些人的恐惧,让他们暴露了出来的话,他们都不知道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国家已经被暗日的势力掌握在了手里,而就像是某种征兆,几乎就在几天的时间里,那种曾经因为食物匮乏而绝灭的艳丽蓝蝶又一次飞扬在人们的视线里,它们的美丽与精致引起了不知内情的人们的欢呼与喜爱,但知道它们预兆着什么的人根本笑不出来。
依照凯瑞本原来的计划,他们应该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那样,伪装成一个冒险者的小队,潜入到诸国之中,探查暗日与影虫的信徒们遗落的蛛丝马迹,从而寻根溯源,一直追查到他们的巢穴,而后将寻找到的碎片拼合起来,从而揭示与摧毁可能的阴谋诡计——只是他们现在已经迫不得已地被卷入了世俗的战争之中——虽然塔拉已经回复了平静,但那些在战争中显露出来的东西,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