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藏着匕首,自己割断了自己的咽喉,用力之大头颅都快掉了!整个牢房都是血!”
“肖鹏呢?其他人呢?”
“别人都还好,只有秦索……许是,许是他自知刺杀王爷、王君,死罪难恕,怕被报复,所以,所以才自戕……”
李璧无话可说。陶夭会落到如今地步,秦索脱不了干系,可若不是秦索手下留情,他们二人早已做了同命鸳鸯、一起投胎去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秦索,秦索竟先一步去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打算从秦索处套出肖鹏的罪状,没想到……
“真是个懦夫!对了,他的妻女呢?”
“正在找。”
“找到了就带回来,好好安置吧。看好牢里的人,不要再发生这种事!”
“是!”
李璧叹息着回到屋里,陶夭正趴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他:“王爷,出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不必担心。”
李璧本意不欲陶夭烦心,可陶夭听了这话,眸子又暗了下来,乖乖点了点头,倒教李璧于心不忍。他想了想,躺回床上,将陶夭环住:“秦索,在牢里自杀了。”
“什么!”陶夭也顾不得有伤,忙转过头来看着李璧,“什么,秦、秦大人他……”
“死了。”
陶夭将头埋进枕头,他没有说话,肩膀却轻微抽搐,李璧知道,他又哭了。
“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我,我知道……”陶夭细小沉闷的声音抽搐哽咽,“他,他杀了虎子……还,还害死了大家!虎子,虎子那么好,他才十八岁!比我还要小!我一直都不知道,死亡原来是一件这么迅速、这么措手不及的事……虎子,还有大家,我们分明说好要一起逃出去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秦大人他没有失去过么?他难道不知道死忙的痛么?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这是陶夭第一次提起禁军的死,他以前说不出口,这些命便沉沉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坐卧不宁、愧疚难当。尽管这些军士尽忠尽义、算是死得其所,可三青的死陶夭都无法释怀,这些人的逝去更让他难以面对。他恨秦索,更恨自己,他恨自己软弱,恨自己面对秦索仍有一丝不忍、一丝期冀。
现在秦索也死了,满腔愤恨只剩下无力和无奈。
“他分明救过我的,他为什么不能放过大家呢?现在他也死了……他也死了……”
李璧将陶夭从枕头里挖出来,抱进怀里:“虎子,虎子他们是因我才死的,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他们……可错的不是我们,错的是肖鹏!肖鹏才是罪魁祸首!我们所有失去的、都要向他讨回来!”
李璧誓要揪出肖鹏同党,将他的党羽一网打尽,但肖鹏再上山剿匪之前已烧掉州府和钱监所有账目,又知道了李璧手中并无账册,更加有恃无恐,李璧用尽办法都没能让他开口,而这时,盘龙也刚刚得到消息。
“舅舅也太过急躁,怎么都没弄清楚就匆忙下手!谋害皇子!这罪状就是母后您也担不起啊!”
宫殿之中,皇后遣走所有奴仆,与李圭商议东明之事。皇后也满面惶然:“他这都是为了你啊!他怕被李璧查出咱们得事,这才先下手为强!谁知李璧竟如此狡猾,居然全是诓骗他的!可话说回来,若李璧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能猜得那么准呢!”
李圭无奈道:“准什么准!那几句话里的字多了去了,就你们心虚,以为被他知道!以二哥的性子,他手里真有这账册,早就赶回盘龙呈给父皇了!”
“可,可事已至此,再追究这些有什么用呢!本宫想去求太子,让他出面保下陈家!毕竟陈家也是他母亲的娘家,他,他总不至于坐视不理!”
李圭摇了摇头:“不可。三哥那边,您不能求他去,您得求他不去。”
皇后愣住:“什么,求他不要去?”
李圭笑了起来,他样貌风流,潇洒倜傥,如今一笑,显出几分狡诈之相:“咱们与太子是亲人,怎能看着太子背罪?这罪过自然是我们来担。来人不是说了么,陈家只认下贪财的罪,肖鹏做了什么一律不知。明日咱们去见父皇,就说陈家一时贪念,伙同肖鹏贪了钱财,钱财都送给了咱们……”
“这怎么行!”皇后忙道,“这怎么行!你父皇若要深究、咱们岂不完了!”
“母后,您跟在父皇身边多年,怎的还不了解他?贪财而已,他虽不喜却也并不会发怒,咱们主动坦诚、求他宽恕、努力撇清与太子的关系,等太子去请罪,必不会承认与此事有关。父皇为了面子不会再让二哥查下去,查不下去他的心里就会一直有一个结:这银子究竟被谁拿在了手里,太子当真无关么?”
皇后也笑了起来,拉着李圭的手道:“还是我儿聪明!陛下那里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咱们,明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