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对,我也不知怎么就这么说了……可咱们人丁有限,越多的人去行商,不就越少的人还耕地种田么?”
“大臣们都不愿弃粮领银,何况普通百姓呢?土地才是人之倚仗,愿意离开土地的人,一定是少数!”
看李璧言之凿凿,陶夭信以为真:“那为什么东明知州要将粮食跟白银绑在一起呢,是不是他们官商勾结?他们要百姓用一千五百文换在别处价值一千文的白银,多出来的五百文就中饱私囊!粮价也涨了五百文,粮商趁机获利!一定是这样的!”
陶夭一副窥得天机的样子,让李璧不住发笑。李璧发现近来陶夭脾气大了不少,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架势,但从怯懦到骄横,李璧非但不厌恶反而有些得意。不过教育还是要教育的。李璧轻轻敲了下陶夭的脑壳:“越来越刁蛮了,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白牙就污蔑人家!要如你所说,咱们还查什么啊,直接将肖大人抓起来不就好了!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东明的折子上云大人就是这么做、将一千五的银价涨到了一千六,才贪了十万两白银。这不,云大人被抓后银价就掉了许多。”
陶夭追问:“那还有五百文呢,那五百文哪里去了?”
“有人用钱换银,自然有人用银换钱啊!”
“可二哥您不是也怀疑这里有问题吗,还有说人家寡廉鲜耻的也是你,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李璧无奈苦笑:“说是这么说,但没有证据啊!都是贪腐也有手段之分,咱们总不好凭空捏造个罪状吧!寡廉鲜耻说的是良民不做去做奴才的人,也不是说商人啊!你的记性倒是好,我的错处可都给你抓住了!”
陶夭抱住脑袋:“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不让去别的州换银呢?别的州银子便宜,为什么只有东明的银子这么贵呢?”
“不允许‘银鼠’出现我暂时想不明白,许是官府护利,但究竟为何还是要等问过肖大人才知道。至于只有东明银价贵,东明虽商贸繁荣,能去他州的商贩大都是大商户,且多数商旅都贩卖一样东西——丝绸,而东明丝绸泰半在陈家手中,也就是说外面流入的白银大都在他们手里不在百姓手上。咱们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雅江远离江东各县,自己又小,想必也没多少白银,与安东间的路上又有山匪横行,有多少百姓愿冒着性命之忧去雅江那个小县城换银呢?百姓没有白银又需求白银,银价自然就高了。”
陶夭不住叹气:“东明百姓也太可怜了,银价这么高,可怎么生活呢……”
一旁的徐峰这才插话:“您也别这么说,这里一枝花都能卖三十文呢,比盘龙贵出十倍!如此算来,东明百姓活得可比盘龙百姓自在多了!”
倒也是这个道理。可若真是如此,那为何还有那么多行乞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