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对这三千两并不放在心上:“你既然喜欢它,就是不送给父皇,自己留下便是,已进了王府,又何必将它送回去?”
陶夭叹道:“三千两呢,也太贵了。”
李璧觉得陶夭这吝啬的模样有些好笑:“咱王府是比不上东宫阔绰,可拿出三千两给王君买个心头好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王君既然喜欢,贵一些也无妨啊。”
陶夭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听李璧这么说仍是不同意:“可是常言道‘勤俭持家’,王爷是尊贵之人,日常开销便要花去好多,您说这些是身份,不能节省,可如今尚有百姓衣不暖食不饱,咱们既为万民之牧,太过奢侈好像也不太好。我们才说要在府内行节俭,转眼就因为喜欢买了这贵重又不怎么必要的物件,这以后还如何在府内行节俭呢?”
节俭是好事,李璧知陶夭珍惜东西,也很支持他,但李璧以为的节俭不过是减减例银、少做两件衣裳、撤些不喜欢的饭菜罢了,从没想过要克制自己的欲望、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买。
“可省下来的钱又做什么呢?”
这事陶夭也有计划:“我看前年为修河堤咱王府捐了大半家产,天威难测,一国之内诸事繁多,不知何时就要用钱,咱们现在省下来,到时候也能多捐一些。”
李璧看向陶夭,分明是一个足不出户、诗书不通的小君,心胸却比他这个自以为心怀天下的王爷宽阔得多。
“孤能得王君如此,是孤之大幸。”
陶夭又红了脸,羞涩地说道:“都说帝王无情,没想到你们家都是多情之人,父皇对先皇后念念不忘,六王爷对六王妃也是体贴备至,只有太子妃……怕也是太子妃自己固执,若她肯放下,想必太子待她也会很好的。”
陶夭屡屡提及太子妃,让李璧有些奇怪。陶夭自来王府并未出门,与各府也无甚联系,况太子妃与他有些不快,怎的还混到一起了?
“太子妃?她来找你了?”
陶夭摇摇头:“是恰好遇上了。太子妃约了六王妃,然六王妃有身孕,六王爷替她赴约,我不知情,贸贸然就给碰上了,早知道,我应听六王爷的,早早离开才是。”
李璧皱起眉头,遣退众人,拉着陶夭坐下:“如今太子之位稳固,兄弟们又还小,大家之间并无甚冲突,但皇家毕竟非普通人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既出众,自会惹来祸患。”
陶夭听的云里雾里:“王爷,我可是哪里做的不妥?”
“这猫儿雕是太子妃要你送给父皇的?”
陶夭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我自己喜欢,太子妃本也想要,后来她觉得三千金太便宜、不配太子的地位,这才便宜我的。”
李璧忍不住揉了下陶夭:“小傻子,按太子妃的脾气,若真是好东西,她就是砸了也不会给别人的。父皇对先皇后确实念念不忘,但他的爱,占有更多些。先皇后最爱菊花,父皇费尽心思特为她培育了一种‘凤来菊’,但自先皇后去后,这花就在没出现过。太子妃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想方设法种出一株,还瞒着太子偷偷拿去邀功,谁料被父皇一番训斥,将菊花打了个稀碎。原来这‘凤来菊’之所以会消失,就是父皇授意。除了这凤来菊,所有先皇后的爱物,都一并拿去殉葬了,先皇后留下的仍得到父皇宠爱的,只有太子。这事知道的人甚少,只怕连太子都不知,若非春熙公公告知,若非父皇钦定了寿礼,咱二人将这东西送上去,那一番训斥怕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