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秋战国时百家争鸣,除儒学外道、法、墨皆兴,秦朝更仰仗纵横之说、法家之言一统六国,只是后渐弥,唯儒、道尚行。老夫少时通读百家,最爱这纵横之术、权谋之变,虽非正统却别有意味,王君若愿学老夫便倾囊相授,王君若嫌弃,老夫也可讲解《四书》《五经》,全赖王君抉择。”说话时张真看着陶夭,语气长短顿挫,不得志之郁郁、百家衰落之惋惜皆灌于陶夭耳中。陶夭只识孔孟,别家一无所知,可听他如此,也不忍拒绝,便道:“陶夭资质愚钝,老师不嫌弃我就好了,您教什么我都愿意学!”
张真很是满意:“好,今日便到此吧,明日老夫再来教授王君。今日也不留课业,王君回去好好休息。”
陶夭拜别张真,离开书斋,路上不断回想今日所授,心中仍是忐忑,总是有些不安,可又想不出所以然。正在出神,就听秦果喊道:“王君,你看那不是卷黛吗?她怎么慌慌张张的?”
陶夭抬头,果然见卷黛急急向自己跑来,待她到达身前,气喘吁吁,头上还有些薄汗。今日来学习陶夭本不欲带人,只是他有些私心,才带了秦果来,卷黛和茯苓却被留在了院里。如今见卷黛如此,陶夭怪道:“卷黛,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冷的天气,卷黛却拿出手绢在脸庞扇了两下,喘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道:“王……王君,郡主、郡主她生病了!”
秦果出了一身冷汗,郡主病了!难道是因为上午的事,那王爷回来,王君……秦果去看陶夭,却听陶夭急忙问道:“病得如何,可召太医了?”
卷黛点了点头:“我已让沉胭去请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陶夭闻言忙往婵娘院子处赶,秦果忙道:“王君,我不能去别的院子,我先回去吧。”陶夭匆忙点了点头,脚下仍是不停。卷黛本要追上去,走了两步又回到秦果身边,沉着脸对秦果说:“这事儿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秦果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我明白。”
卷黛虽不信任秦果,但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他要做什么自己也拦不住,只能暂时信他,转身去追陶夭。
陶夭到蕙女屋里时太医还没来,上上下下只有乳母一人在服侍。蕙女躺在床上,面黄腮红嘴唇干裂,丝毫没有上午那骄纵模样。陶夭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去摸,触手滚烫。
“怎么这么烫,太医呢,太医还没来吗!”
乳母忙湿了帕子贴在蕙女额头,朝陶夭哭道:“郡主回来之后就没什么精神,中午也没用膳,下午就烧起来了!屋里下人们好多受了罚,别的人也不管不问的,派了个小丫鬟去请太医,结果说请不来!奴婢实在没办法,才去求了卷黛姐姐,王君,您看郡主这样子,确实不是装出来的啊,您快请太医来看看吧!”
卷黛立即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一来找我我便去请了太医,郡主也是王君的女儿,王君难道会压着太医不准来给郡主看病吗!你派谁去请的太医,她又是怎么回话的,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