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当然不怕,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他的衣服还未做好,侍女们从李璧的旧衣裳里找了件小些的窄袖胡服,替他束好袖口脚腕,又拿来小羊皮靴和斗笠,仔细戴好,这才送着二人出门。
昨天下了一夜雪,现今还在下着,尽管仆人们勤快打扫,王府的小径上还是积了雪。李璧与陶夭走在雪中,李璧在前,陶夭在后,因着雪深,李璧一步一个脚印,陶夭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踩进李璧的脚印里,似乎这样就能离李璧更近一些。
“王爷,这么多雪,还去习武吗?”
李璧道:“武人练武自然是风雨无阻,王府虽太平无事,但侍卫们每日都要训练,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习武场有间大屋子,雨雪太大时就在屋里训练,不必担心。”
陶夭跟着李璧不知走了多久,隐隐听闻有口号声,再往前几步,果然到了一间大院子,这院子比陶夭的院子都大了一倍,地方空旷,边缘处放了兵器架、木桩、箭靶之类,四周围着房屋,是侍卫们休息的地方。虽有风雪,侍卫们仍在院内跑步、劈刺,他们瞧见李璧与陶夭纷纷停下行礼,李璧朝他们点点头,道几句辛苦,径直走向院内的屋子。
屋内一群侍卫围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正在叫好。陶夭跟着李璧上前,发现是余潜渊正在跟一人比武。那人穿一品侍卫服,持一把长刀,余潜渊则拿了柄青剑,二人你来我往如游龙惊凤,行云流水俊逸非常,看得陶夭赞叹不已,也不由得跟着众人一起拍手叫好。
二人说是比武,过招居多,都未尽全力,听到李璧的声音便都停了下来,向李璧、陶夭抱拳行礼:“王爷,王君!”
李璧拉着陶夭上前,向陶夭道:“这是徐峰,乃府上一等侍卫,也是孤的教习师父,昨日他随我出门,没能拜见于你。”
李璧的师父自然与一般侍卫有所不同,陶夭朝徐峰点头一笑:“徐师父!”
余潜渊道:“今日雪大,我本以为王爷不会来了,没想到王爷不仅来了,还带了一枝梅啊!”
李璧笑答:“孤在宫中许久,已几日不来习武,再耽搁下去,只怕以前所习都要荒废了。至于王君,徐师父、余先生,王君身子不好,需习武强身,二位可有所推荐?”
余潜渊当即道:“这有何难,我家有一套‘形意拳’,拳法简单暗含自然,配以吐息之法,强身健体百岁无忧,我教与王君便是。”
徐峰三十多岁,身材魁梧面貌刚直,闻言悄悄抬手戳了余潜渊一下,对李璧笑道:“‘形意拳’虽好,但属下观王君身娇体弱,怕是练习有困难,倒是王爷以前习的‘玄门戏’,可以授与王君。”
余潜渊不服气,他自觉“形意拳”简单实用,老少妇孺皆可学得,那“玄门戏”共十招二十八式,招招精妙,非灵悟者只能学形不能得神,可比“形意拳”难多了!自家王君这呆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能学得会的。
“‘形意拳’分明比‘玄门戏’简单……”
“那是你自幼学习,愚兄看‘玄门戏’更适合王君!”徐峰粗暴得打断了余潜渊。余潜渊更是生气,非要教陶夭试试,徐峰执意拦着,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
李璧向来精明,自然知道徐锋顾虑笑着拉开余潜渊:“余兄何必如此,是要教授王君,不如问问他的意思。王君,你想跟着余兄学‘形意拳’,还是让孤教你‘玄门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