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福道:“这国家这么大,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写折子,这些让大臣们看过、您捡着要紧的看看便是了,全都看哪里看的过来呢?”
太子苦笑:“若不全看、细看,回头父皇问起来孤一无所知,那谁能担待得起呢。”
满福心疼太子:“太子对自己太过严苛了。太子入朝参政不过数年,朝堂上下无不夸赞,就是陛下对太子也颇为满意,太子何用如此勤勉,稍稍歇歇也好啊。”
太子摇了摇头:“全靠父皇扶持寡人才能如此,父皇为寡人筹谋甚众,寡人自然不能辜负父皇一片期望。如今二哥入朝,其他兄弟也都近成年,这一潭水又要混起来了……”
满福满心都为太子叫苦:“太子对陛下一片赤忱,陛下会明白的,朝堂之中自然以陛下为首,太子不必忧心。只是殿下,太子妃已派人催了三次了……”
太子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满福不敢再按,悻悻收回了手,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安慰道:“太子若不喜太子妃,去别处也可,只是今日陛下有言,要太子顾怜姬妾,太子……”
太子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满福继续道:“近年朝中忙着治河,很多事都耽搁了,明年应该会有选秀,介时太子您再挑几个合心意的。如今,您就委屈些吧……”
太子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根本不喜欢那些秀女……”
满福悔道:“当初您就该直言告诉陛下,奴才看肃王君性子柔软,若当初……您也不用如此费心,也不会不愿踏入后宫了!太子您且放心,天下双元虽少但也有,纳为姬妾身世差些也无妨,您交给老奴,老奴定然为您寻得!”
太子摇了摇头:“我不爱女子,也不爱双元,我只是想找个能懂我、能陪我的人……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满福默默拭泪,可他也知道,今晚太子不召幸妃嫔,明日陛下又要训斥:“太子,您且忍忍吧……”
太子揉了把脸,缓缓起身,孤身走入烛火照不到的暗处……
香淡枝难傲,凋零北风中。
待陶夭醒来,枕边人已没了身影——李璧早已出宫去衙门了。
这是极正常的事:李璧有公务在身,自然不能整日陪着陶夭,去衙门是李璧的职责所在,更是他心向往之的施展之处,陶夭很是支持的。可以往陶夭自己在家时没个比较,独自一人昏昏度日也茫茫无知,如今李璧如此勤勉,自己仍同过去那般,倒显得无聊、无能了。
陶夭暗自叹息,懒懒起床,卷黛急忙上前服侍,洗漱也好穿衣也罢,倒是比往日温柔细致许多。待束发完毕,茯苓躬身来问:“王君,可要用膳?”卷黛微微侧目看了茯苓一眼,并未多言。
陶夭点了点头,又问:“王爷可用过了?”
茯苓笑答:“王爷赶得早,又怕吵到王君,只略略梳洗便走了,没来得及用呢。”
“这怎么成!”陶夭转了转眼睛,试探着问,“要不,要不我去给王爷送饭吧!”